李追远:“认真查了么?”
李兰:“权限资格不到,也是查不到。”
李追远:“哦。”
李兰:“余树应该知道那户人家的身份,但我没问,因为我能看出来,他宁愿死,也不会在我的询问下说出来。
你大学上着上着就不上了,又搬回了村里,正好与那栋家属院腾出的时间吻合。
而且你每次出门一段时间后,又会马上回到村里。
所以,那户人家,现在是不是也住在村里?”
李追远:“嗯。”
李兰:“你所会的东西,是跟他们学的?”
李追远:“不是。”
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所会的,至少是一开始的入门开端,是从太爷家地下室里学的。
再聪明的人,也无法预料到,一个农村老人的地下室里,会藏着那么多秘籍宝典,随便丢出一套都能引动江湖上的血雨腥风。
李兰也曾住在村里过,比自己住得更久,她没能去太爷家的地下室发现那些,倒不能完全怪运气不好,她自己都说了,太爷不喜欢她。
不过,以李兰如今的状态,她所说的“跳过这条路”,似乎也不能完全算错。
李兰:“刚进入南通地界,我就开始头晕、恶心,到酒店后,我才让你徐阿姨把那罐不好喝的咖啡拿出来,想以难受化解难受。
可惜,没什么效果。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我忍受到了现在,且伴随着距离老家越近,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这和我以前看到过的一份特殊事件统计报告对上了,南通近一年来,这类事件发生率,意外得低。
是因为儿子你么?”
“不是。”
“是因为那户人家?”
“不是。”
“儿子,你是不是因为我能进到这里来,所以才根据这个,没急着杀我?”
“有一定参考价值,但存在较大误差。”
清安能镇压南通邪祟无法抬头,外面的邪祟也无法进来,但那头大乌龟,是另一种层次的存在。
哪怕不是硬碰硬,漫长的存在岁月也会赋予它更多能进来的特殊方法。
当然,也有可能是李兰在那片桃林里的判定里,还是李兰。
现在的她,在这具身体里,占据着主导。
通常这种以人为主的情况下,另一面的邪祟,反倒更像是玄门人士手里的一种可供施展的手段了。
就像是当初的陈琳,她有阴阳两面,在桃林判定里,就不属于不允许进入南通地界的邪祟。
“儿子,我累了,伞由你来打吧。”
李追远接过了伞。
李兰往少年这边靠了靠,与之主动贴紧。
她的步履,越来越僵硬,速度也越来越慢,这使得李追远的步速,也是一降再降。
母子二人不再说话,只是在伞下继续往前走着,或者叫……往前挪。
走着走着,天渐渐黑了。
李兰:“走了多久了?”
李追远:“两个多小时了。”
李兰:“还没到?”
李追远:“就在前面了。”
李兰应了一声,速度又一次放慢。
李追远:“到史家桥了。”
李兰:“这桥新修的,以前不这样。”
史家桥前面不远处,就是通往思源村的村道。
一般村里人坐那种城乡大巴车,都是在桥上等;在其它地方上车买票报下车地点时,也是说到史家桥。
此时,村道已近在眼前。
李兰停下了脚步,目光顺着村道,向里延伸。
天色初黑,万家灯火,倒也算明透。
村子的变化很大,很多人家修了新砖平房,还有不少盖起了楼房,但原本位置上住的是哪家,现在基本还是哪家。
李追远相信李兰的记忆,她肯定都记得清清楚楚。
李兰:“其实,我从未留恋过这个地方。”
李追远:“你留恋过什么?”
李兰从口袋里取出那块怀表,递给了李追远,李追远接下了这份她与前夫的定情信物。
“我真想见见你的那个小女孩。”李兰的手,抚摸着少年的右手掌心,“她懂你,远胜过你父亲懂我。”
李追远:“是你不配。”
李兰:“正常孩子,都会劝自己父母复婚的,哪像你这样。”
李追远:“父母的生活,孩子都看在眼里,有时候更希望他们其中一个,脱离苦海。”
李兰:“怀表你先自己留着,别送她,不吉利。”
这时,后面跟着的谭文彬转过身,压低了重心。
他察觉到,先前被自己甩开的人,这会儿又重新找寻上来了,对方的藏匿功夫很不错,可惜,瞒不过他的五感。
李兰:“我已经让它‘看见’你了,儿子,你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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