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接代;而且美国报纸说这边出了个基督徒皇帝,远东局势朝和平方向发展,我就想衣锦还乡算了,毕竟在美国过得再有钱总不是自己的家啊。”
“我变卖了自己的两个洗衣店,一个饭馆,一个鸦片馆,加上省吃俭用的存款,总计有了9万美金多点,这是我全副身家,我就上了太平洋航运公司的轮船,头等舱,唉,谁能想到在轮船上赌博起来了呢?我要是继续坚持节俭和财不l-富,买个二等舱或者三等舱船票,怎么会认识端茶递水的张其结呢?十年来,我每天都会想起来这事,每次想起来我就想剁掉自己这双手啊…………”潘近星说到这里,突然安静了,翻了个身,怔怔看着头顶的屋梁,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了,不住的流,如同溪流那般。
“9万美金是了不得的大钱,相当于9万两银子;料想以您的能力,另外这十年也应该有这么多身家吧?但是您现在看起来落魄了点。这样的话,谁能相信您在1845-1860年能赚9万美金?”刘文新等了一会,看那眼泪流起来没完没了,自己单刀直入的发问了。
听到这个问题,潘近星猛地转过头来,用鸦片枪指着李文新睁大满是眼泪的眼睛吼叫道:“讲清楚不是我一个人赚的,是我和大哥两个人近20年工作的血汗钱啊还搭上我大哥一条命啊”
屋里鸦雀无声,潘近星悲惨的吐了口气,好像泄气的皮球一般委顿在chu-ng上,把烟枪撂在手边席子上,擦干了眼泪,说道:“我回去美国后加倍悲惨:黄金早挖光了,谁还能再在毒蛇密布的沼泽里挖到金块?重新开洗衣店,到处是华人在竞争,价格被压得不像话;开鸦片馆,我没有本钱了,当地帮会老大看我没钱也不再罩我了;而且美国居然还南北内战了,男人都去打仗了,经济萧条之极,洋人都过得很苦,我这种华人过得更苦我这第二个十年咬紧牙关没日没夜的苦干,才仅仅存了几千美元啊,而我已经离开家25年了,40岁了,连个媳f-都没有我流着眼泪从美国回到福州,根本不想回家啊,家里亲人都死光了,我又这么h-n账:大哥白死了、血汗钱全都被骗光了、自己又不争气没有赚多少钱,我有什么脸皮回去见乡亲?我连座西洋碉楼都盖不起的,而十年前我是可以盖、可以光宗耀祖的这是为什么我在福州口岸看到报纸上的张其结,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千刀万剐的男人,我立刻咬牙切齿的从福州坐船来龙川,我就要一口气这个人偷了我的钱偷了我的青废掉了我整个人生”
“你怎么能确认轮船上就是张其结呢?你是福建人,他是广东龙川人,你们也不过就是轮船上几天相处吧?假如他真是轮船赌博团伙头目,你怕是连他真名是什么也不知道吧?”李文新问道。
旁边的齐云璐也想问问题,但听到李文新的问题咋舌不已,把自己的问题咽回去了,因为比起为张其结质疑来,竟然是这个记者更犀利,一针见血。
“我当然知道他谁骗走自己一生血汗会不追查他?”潘近星锤着破席子叫道:“身无分文的我,在海上漂泊一个半月后重新抵达金山市,在船上我就听了船员们说有伙中国人专m-n骗中国人是骗局我新找的工作就是“太平洋航运公司”厨房杂工我想找到他,要是要不回自己的钱,就和他同归于尽结果半年后在船上我终于遇到了参与赌局的一个h-n蛋,在我发疯般的用刀子尖捅着他的肋骨、手掐着他的脖子的时候,他吓得跪在甲板上,什么都给我说了……我竟然接替了张其结的工作岗位,而他这个畜生竟然拿着我的血汗钱回家光宗耀祖去了”
说着他从席子上拿出一份报纸来,那上面头版上就是张其结的大幅画像,潘近星指着报道上被他划线的部分给两个听众看:“看看,这个人渣说得多好听:‘我之所以留辫子,是因为这是我在美国努力工作的见证和好帮手’,这是胡说八道,张其结辫子是他作弊的工具,他把辫子盘在头上,牌就可以藏到辫子里,以挠头皮或者擦汗的动作换牌这个人渣”
齐云璐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旁边的李文新简直如律师一般专业,他趟开手说道:“这没用。你还是什么都证明不了。你不也留着辫子吗?难道说你也是老千?对吧?”
“我刚才说告诉我这事的诈骗犯也是这边的人,叫做黄老皮,龙川附近的河源县人,他三年前也回宋国了,我来之前特意去他家找他,但是他已经因为sī开赌场被河源治安局抓了,判刑三年,我没见他。”潘近星拿出一张纸,说道:“这就是他家的地址,他也很恼火张其结,因为张其结本来说分钱,但是只分给他们一万多美金,其他的钱,都被张其结自己带着上岸sī吞了。”
李文新拿过那纸片,看看上面的地址,警惕的看了一眼凑过来头要一起看的齐云璐,直接把纸片装进了衬衣口袋,说道:“这东西给我吧。”
接着李文新转头问齐云璐道:“我大体问完了,齐先生您要问什么?”
齐云璐一愣,还没说话,潘近星冷笑着问齐云璐:“是不是要考校我英文,问吧?”他是是用英文讲的。
齐云璐能听懂英文,赶紧摆手道:“我不考您英文,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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