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所穿的衣物。
此乃是明文堂先生的衣服,这么说,此女乃是明文堂的先生了。
瞧着那女子对自己的嫌恶,崔婉心中微怒,却不得不压住心中的怒火,面上露出不解之色道:“先生让我坐到最后排,敢问有何理由?”
卢婉怡见女先生掩着抠鼻,不由凑近崔婉嗅了嗅,神色忽然僵住。
当她瞧见这先生的身后还有两个抱着瑶琴的琴童,心中顿悟。
难怪,难怪这个女先生对崔婉这般嫌恶了……
若是没错,此人应该是明文堂里教琴的林先生。
周围离崔婉离得近的人闻到她身上那股浓郁的夜合花香味后,也明白了林先生突然发难的原因。
唯有崔婉一人不明就里,面色茫然。
郑娴恰好在此时踏进殿内,一进来便瞧见崔婉吃瘪,心中欢喜得不得了,就着第三排靠右的位置便和与她相携而来的王蕴一起坐下。
眼见崔婉居然厚脸皮的询问自己缘由,林先生气笑了,她道:“明文堂事先下发的册子想必你没看过,既然没看过,那也没资格问我原因了。我让你去后面,你自去便是。”
崔婉面色微红,明文堂发册子她自己看过的,不过只草草的翻看了几页后便没在意了。
她若是知道自己今日会被明文堂的先生为难,必然会仔细翻看那册子。
崔婉心中对眼前这位冷面的女先生很是不服,但她若在明文堂的校考前便得罪了教习先生,这对她三日后的校考成绩影响极大。
崔婉暗暗咬牙,将这个仇记下。
等她校考之后,看她怎么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摆谱的先生。
卢婉怡压低声音提醒崔婉道:“林先生对夜合花过敏,明文堂的守则里面明文规定学子不得使用夜合花香粉,违者重罚。”
崔婉恍然,敢情就是因为这个罚她?!
崔婉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耐着性子装出一副乖顺的样子,顺便托出自己的身份,希望这个先生看在她家族的份上,不要再为难于她。
“崔四娘在此给先生道歉,四娘这就去后面。”
谁知这个女先生竟是个油盐不进的货色,她摇了摇头,唇畔的笑容很是有些不以为然,若是细看甚至还能品出其中的几分厌恶。
宁玖一眼便看出了崔婉打的主意,心中暗骂她愚蠢。
崔婉故意报出自己乃是崔四娘,无非是想让林先生看在崔家的份上放她一马。
若今日站在此地的乃是普通的先生,或许的确会如崔婉所愿放了她。
可惜,今日站在这里乃是这个林先生。
林先生名为林瑶,她的祖父林易乃是一个在琴道上面非常出色的人物。
林易乃是高祖身边的琴待诏翰林,他九岁习琴,在琴上的造诣极高。他并不拘泥于已有的知识,尤擅融会贯通。后来,林易极集百家所长,弹奏杂调三百,大弄四十,轰动一时。林易演奏的曲目之广,可以说是当时南秦琴之第一人。
林瑶也继承了这方面的天赋,小小年纪便极为出色。
但凡是有些才情的人,都有些孤傲,林易也有这个毛病。他此生最受不了旁人对他的乐曲指手画脚。七年前,林易在一场宴会上得罪尚书右仆射崔缇,说他不通音律,是个粗俗之人,这让崔缇大大落了脸面。
那些想要巴结崔家的人犹如过江之鲫,见此机会心中大喜,有人在林易的马上动了手脚,到崔缇面前去邀功。
事后林易从马上摔了下来,不治身亡。
林瑶父母死得早,是由祖父抚养长大的。
祖父的死对她的打击极大,五年都不曾碰过琴,直到两年前,她才开始重新抚琴。
此事虽不是崔家直接动手,林易却相当于是被崔家害死的。对于崔家的人,林瑶恨都恨不及,怎会给崔婉好颜色?
林瑶冷笑,“既然你提起了,那我少不得要给在座各位说些规矩。”
顿了顿又道:“丑话先说在前头。不管你家世多么显赫,父亲官职多大,一旦进了明文堂,所有人都需要遵守明文堂的规矩,违反者按规处置。”
《明文堂训》里面提过,若有犯事严重者将会剥夺学习资格。
一些贵女听此,面色微变,神色变得小心起来。
“无规矩不成方圆,你既然未读《明文堂训》那你便罚抄五遍,也好让你长长记性。”
崔婉惊道:“什么?”
林瑶加重语气,“五遍嫌少?很好,那抄十遍。”
正是因为那《明文堂训》太厚,所以她才没能耐着性子看下去,可眼下这个穷酸先生,居然罚她抄书?
崔婉不敢再多嘴,怕反抗一句,这个林先生就再给她加个几十遍。
林瑶面上带笑,“不服气?若有人不满,大可告到圣上跟前。”
明文堂里的教习先生乃是宣德帝亲点的,这便意味着明文堂里的先生比一般的先生手里的权利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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