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宣德帝在翘头桌案上重重一拍,“岂有此理!这卢家的人也越来越不晓事了,尤其是永嘉大长公主,朕尊她为皇姑,瞧她有几分能力,是以才给了她一些权力。这些年她低调做人,朕倒也看得过去,未想而今竟是在朕面前托起大来。她以为她自己是谁?想杀谁就杀谁?”
薛珩道:“她之所以派人暗杀宁六娘,应该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宣德帝顿悟,这风声,自然是他欲为太子和几位亲王选妃的事情。
安平郡主同样也有一女,比宁六娘小上一岁。
若要选妃,那这东阳侯府的大房自然只能选上一位,断然没有姊妹两个都选的道理,除非这两个都资历非凡,本事滔天。
可是据说这位宁七娘甚是平庸,前些日子还撞了邪,招惹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宣德帝冷笑一声,“怪不得永嘉那老婆子这般着急要宁六娘的命,原来是为她这个外孙女清扫道路。”
永嘉大长公主这种人今日能因宁六娘挡了她的道暗杀于她,他日让她手里得了更多的权利,保不准明日那刀就能架在身为九五之尊的帝王脖子上。
若是放任永嘉大长公主这般继续下去,无疑是养虎为患。
想到这些,宣德帝的面色更冷。
薛珩眉眼一沉,“对了,本来我此去清河只是为了去将温琅捉来给太子瞧瞧身子。可由于这宁六娘的事情,凑巧还发现了些其他东西。”
玄衣卫的侦查能力一流,能够凭借一些蛛丝马迹查到一些寻常人难以查到的事情。
能被薛珩摆到明面上来提的,宣德帝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宣德帝声音一沉,“你说。”
“卢平前些年似乎与突厥人……有染。”
“什么?!”宣德帝勃然而怒。
他此生最恨便是和那些境外胡人勾结之人。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卢平的那些证据我都没有动,只派了些人将那些证物和信件复写了一份。”薛珩将东西递上。
“卢平应当是有所慌乱,所以路上故意勾结了石头山的山匪,意图让我埋骨于石头山。”
宣德帝接过翻看一翻之后,将那些信件啪地一声掼在桌案上,目中燃起的熊熊怒火犹如实质。
“勾结外族,意图乱我朝纲,行刺亲王,卢平此人死上万次都不够!”
“说起来。”宣德帝眼眸忽然一眯,“这个卢平乃是范阳卢氏的旁系,和永嘉大长公主关系匪浅……”
正在此时,内监总管陈德在门外通报。
宣德帝唤他入内,他瞧了眼薛珩,见宣德帝神色并无忌讳,便道:“启禀陛下,永嘉大长公主方才入了宫,说是久了未见卢贤妃,甚是想念。”
宣德帝眸底忽如湖水翻涌,沉得不见底,“你先下去。”
陈德依言退下。
他冷笑一声,似讥似讽,“你瞧瞧,你前脚刚刚回京,她后脚就进了宫,这消息还真是灵通得很。”
薛珩也不发表意见,只应承他的话,“倒是。”
沉吟片刻,宣德帝道:“你派些人去盯着卢家的那些人,朕倒要瞧瞧他们背后还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由于卢贤妃和郑德妃无子,虽也位居四妃,可宫中的影响力完全比不上王贵妃和崔淑妃,是以以往宣德帝重点防范的对象乃是崔氏和王氏的人。
而今看来,这其余的几个也不得不防了。
“卢平那边,阿兄打算怎么做?”
沉吟片刻,宣德帝道:“这卢平,朕心中已然有了应对之策,不过还需计议一番,暂且不提。”
宣德帝又问:“博陵那边情况如何?”
薛珩道:“我派了玄五玄六他们过去处理那边的事情,他们给我的消息说是一切正常。算算日子,不日应当也要抵达永安了。”
“甚好,那博陵崔氏一族的罪证暂且先搁着,若是晋王后面还不老实,届时这些东西自然可以派上用场。”
说完正事,宣德帝饮了几口茶,而后随口道:“对了,这次你与宁六娘同行,她为人如何?是否可堪太子良配?”
薛珩眸光微沉,“此女甚佳。”
宣德帝道:“你也要学外头那些人给朕说些不切实际的话吗?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薛珩摊手,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便说罢,此女的确是甚佳,才学尚可,品貌尚可,谋略尚可,但唯有一点。”
薛珩抬眸看着宣德帝道:“此女心思太过深沉。”
“太子乃淳厚之人,若时日一长,难免会受她掣制。”
宣德帝不由得沉思起来。
若真如薛珩所言,这个宁六娘若是应用得当,无疑是为太子平添了一份助力,可若是运用不当,待他百日之后,宁六娘母族强势,本人心思又深……太子若是降服不了她,难免会有外戚之祸……
“当然,这也是我的片面之言,阿兄只管听听便是。”
宣德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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