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傻。
但考虑到他这个年纪,此时能鼓起勇气,以这种方式给自己打气,算得上难能可贵。
小男童擦了一把眼泪,向城东方向跑去。
站在外人视角,这一家人从道义、亲情与勇气层面,都无可挑剔,甚至让人感到敬佩。
可惜,李追远现在是这里的反派角色。
在一张桌子边,少年坐下。
阿璃没坐,女孩还在盯着那条小水蛇。
小水蛇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李追远打了一记响指,解开了络腮胡一半压力。
络腮胡得以艰难坐起,重重地喘息。
女人想向丈夫靠近,却被丈夫伸手制止。
李追远:“你叫什么名字。”
络腮胡:“卢璞。”
李追远没再问下去。
络腮胡有些奇怪,他以为少年会问自家传承于何门何派。
少年,对这个不感兴趣。
李追远看向女人,道:“客人应该上杯水吧。”
女人无动于衷。
她先前被水蛇封闭着感知,对现场状况失真。
卢璞:“去给客人倒水。”
女人站起身。
卢璞:“我也要喝,别下毒。”
女人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李追远看向卢璞:“你这样说了,我觉得她反而更可能去下毒。”
卢璞:“我现在能感受到,我应该是误会你了,我可能,接下来得向你赔罪。”
李追远:“等河神大人来了后,你再做决定吧。”
整件事,就起始于河神庙。
刘昌平去庙里拜河神,驱邪;结果大邪入门,震动河神;然后刘昌平回酒店时,就被“请”进了这里。
女人端着一个托盘过来,在李追远面前放下两杯水,看了看站在边上的损将军,又额外多放了一杯。
卢璞伸手去接自己的。
这时,他感到自己身上一松,阵法压力几乎消失。
他接过水杯,不顾烫,一口气全部喝完。
李追远看向损将军。
损将军上前,抓住一杯水,一饮而尽。
“滴滴答答……”
喝下去的水,全都顺着符甲缝隙滴落在地。
损将军喝不了水,但可以靠神魂来判断水里是否有毒。
恶蛟离开少年身体,围绕着损将军开始旋转,祂那先前被刀意切割受损的神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凝实。
损将军大为感动,祂知道,这是少年消耗自个儿的力量来给他疗伤。
“小远哥,我是知道您不想真的杀他,所以我刚才只防不攻。”
李追远点点头。
这是损将军在自我找补,如果童子在场,怕是会直接开启嘲讽,刀意这种东西,比刀罡对神魂的伤害更大。
李追远端起茶杯,吹了吹。
他刚刚布阵时,故意把阵法气息外泄出去,如果那座河神庙真的是大公无畏,这会儿早就应该在过来的路上了。
少年把手里的这杯吹凉了些的水,递给阿璃。
阿璃接过来,抿了一口,嘴角露出两颗可爱的酒窝。
女孩在少年旁边坐下来,终于不再继续盯着那条水蛇了。
卢璞对自己妻子道:“把人,请出来。”
女人再次回到院子,再出来时,搀扶着满脸酒气的刘昌平出来。
刘昌平没受刑,只是多喝了些酒,但他这里,本就问不出什么。
李追远:“这酒有副作用么?”
这酒不是普通的酒,带着药香,更容易醉人,让人吐露真言。
卢璞:“是容易让人迷糊昏乱,唯一副作用是……补肾壮阳。”
外面,路上。
一个老妪,身穿蓝袍,肩挂红绸,腰系紫带,左手持杖,右手攥幡,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姿态,向饭店前进。
“外婆,外婆……”
老妪停下脚步,看着小男童:“谢天谢地,你逃出来了,你爸爸妈妈呢……”
“嗡!”
老妪身后,浮现出一道金色的鲤鱼身影。
很显然,真正的河神,是这条金色鲤鱼,而老妪,是庙里的主持。
河神大人,认出了小男童衣服背后的那个“柳”字。
秦叔当年虽也是背负两家希望,但他是以秦家身份点灯走江的,故而在这江湖上,龙王柳已许久未见,年轻的江湖人不知道很正常,但上了年岁的存在,不可能没这般见识。
老妪丢下杖,撒开幡,以六旬老太之形,快速奔跑。
外孙在后头跟,却怎么都追不上。
当饭店门口的台阶上,传来一道苍老且恭敬的声音:
“卑下河流小庙,拜见龙王门庭!”
卢璞眼里最后一丝疑虑消散,他被压麻木了的大脑,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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