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女儿的方法也很简单:
“翠翠,这不怪你,是你妈脑子拖了你的后腿,你远侯哥哥的妈妈也就是你兰侯阿姨,当初就比妈妈聪明得多得多。”
孙道长缓缓睁开眼,瞧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妇人。
只一眼,孙道长就目光一沉,这妇人命硬之气,虽得化解,却刻痕严重,非大能者无法改之,且改之似也无意义。
“道长,你算一卦要多少钱?”
“贫道不收钱。”
“那你帮我女儿算一下吧。”
“好。”
孙道长看向被妇人推到跟前的小女孩。
“嘶……”
孙道长倒吸一口凉气。
而后又立刻生疑,纳罕道:
“生辰八字给我。”
李菊香马上报出。
孙道长又示意翠翠将掌心摊开。
翠翠听话照做。
孙道长的目光落在翠翠手镯上,眼角当即抽了抽。
到底是哪位大家,在帮她压命?
“你女儿,不用算。”
“这……”李菊香伸手摸口袋准备拿钱,“道长,您说个数。”
“是真的不用算,命里无时莫强求,命里有时终须有。”
李菊香面露不解。
翠翠:“道长,意思是我命里有么?”
孙道长抚须而笑:“你很聪慧。”
若非瞧见那镯子,孙道长下一句大概会是:可愿拜贫道为师?
命格奇异者入玄门,夭折者多,但获奇效者亦不少。
主要,还是看本人是否有慧根,这女娃子,有。
“请问,你们是住在这附近么?”
李菊香:“是的,道长,我们就住那边,思源村。”
孙道长张口,欲言又止。
他大概猜出,这镯子是哪家人所赠的了。
也就只有那家,能做出如此豪奢之举。
他本想托对方带个话,可又怕因此唐突,故而按下,重新闭上眼,继续诵经祈福。
翠翠打开书包,把参加竞赛时学校发的小面包和牛奶取出来,放在了道长的八卦布上。
孙道长:“福生无量天尊。”
翠翠重新坐上车,和自己妈妈离开了。
进入村道后,翠翠开口道:“妈,我们这次带队的徐老师,好像对你有意思唉。”
“小孩子家家的,不许瞎说。”
“我都看出来了。”
李菊香也感受到了,她每次因翠翠的事去学校时,无论在哪间办公室,那位徐老师都会出现,哪怕他当时在上课,也会让学生们先行自习,然后端着个水杯假装无意间路过。
都是成年人,彼此有什么心思,都心知肚明。
再者,徐老师还托村里人来问过口风了,只不过被回绝了。
不过,后来徐老师又继续托人过来,说的是他是个老师,不相信封建迷信那套糟粕。
他信不信,李菊香不在乎,她压根就没想再婚的念头。
“妈,徐老师人可以的,好像是以前父母身体不好,他工资还得供弟弟妹妹上学,所以才一直没结婚。”
“翠翠,你就这么想把你妈给推销出去?”
“妈,你不也想帮你妈给推销出去么?”
路过三江大爷家前面的村道时,李菊香看见远处坝子上支起牌桌正在打牌的众人,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母亲。
“妈,我待会儿想来找阿璃姐姐,我这次考试不会的题我都抄录下来了,让阿璃姐姐答给我看。”
“这些题,阿璃会做?”
“会啊,嘻嘻,阿璃姐姐可不光教我画画呢,我奥数题还是阿璃姐姐教我的,她可厉害了呢。”
“她……好像没上过学吧?”
“远侯哥哥也没上多久学,就‘嗖’的一声,成大学生了。”
“唉,她要是会说话,性格也不那么孤僻,那该多好,真可惜。”
“阿璃姐姐会说话的。”
“她会说话?会和你说话么?”
“没有,但很多时候我能懂阿璃姐姐的一些意思,远侯哥哥更厉害,他和阿璃姐姐能靠目光进行交流。”
李菊香有点憋不住想笑,随即又化作艳羡与温暖。
“听你奶奶说,三江大爷一直想和柳奶奶对彩礼杀价。你奶奶说,三江大爷在这事上简直莫名其妙的,她们牌桌上仨姊妹,早就清楚‘柳家姐姐’压根不可能差钱了,就你三江大爷天天住这么近,始终没能瞧明白,陷在迷糊里。”
牌桌上。
刘金霞刚分享了石港中学那位老师托人上门探口风的事。
花婆子:“有生病的爹妈要照顾、还要供弟弟妹妹?这种条件,还要考虑?躲都来不及哦!”
刘金霞:“爹妈都伺候走了,弟弟进了供电局上班,妹妹在小学当老师了,现在他没负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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