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我请大家喝酒乐呵!”
一辆辆拖拉机师父往后传,传到后面就成了:
“赶紧送完,队长要请大家洗脚乐呵。”
效果异常得好,恶劣天气下不仅没拖拉机掉队,反而后面不停按喇叭,催促赵毅这头车加速。
两个营地,分属大工地两端,不过李追远所在的营地在阵法外,而翟老所在的营地在阵法范围内。
穿过大阵区域的进出口时,还得接受一轮检查。
李追远是一天天亲眼目睹这座大阵被修建起来的,这座大阵对他,毫无秘密可言。
可也因此,这座大阵让他毫无办法。
它很简单,越简单就意味着越没破绽。
它是由小阵并中阵再并大阵、层层级级串起来,这种阵法在运行时,需要每个小阵位置都得有专门的维持人员。
就像是最开始营地里的探查“照妖镜”,一开始都处于物理断连状态。
李追远可以简单破掉或者掌握每一个小阵,却无法借用与调动这座大阵。
除非,他能拿到这座大阵的真正指挥权。
“这才是重剑无锋啊。”
当你背后有一座庞大巍峨的机器可为你提供助力与驱动时,很多技巧性上的东西反而成了鸡肋,首先要确保的是安全性与稳定性,然后,直接横推过去即可。
这就是江湖私斗与煌煌公器的区别。
经过安检,李追远被领向翟老的新办公室。
营地空旷区域,有一口口木箱,里头盛放着各种最近挖出来的文物,仅仅是这些,拿来填满一座大博物馆都绰绰有余。
可惜的是,高句丽王朝国祚虽然很久,但在大多数人的历史观感上,它一直是中原王朝的反面背景板存在,想单纯靠这个来发展旅游业,有点难。
翟老办公室里很安静,里面摆着各种精巧的物件,还有一座一人高的石碑,办公桌上更堆满了拓印版。
“老师,你看起来憔悴许多。”
“没办法,人老了,工作强度一大,就休息不好,现在每天都靠安眠药才能小眯一会儿。”
翟老从口袋里,将一个白色的药包拿出来,放在了办公桌角。
营地里有专门的医务室,各种药品都有供应,不过,一些药品会进行定量管控,不会给你一整瓶,而是拿类似存放两寸照片的小纸袋装给你。
“这药可不能多吃。”
“我知道,来,帮我翻译一下这些。”
“好。”
李追远翻译的,是很多代高句丽国王在这里祭祀时所行的祭文。
在他们的语境里,这里就是“天的意志”直接化身,在这里祭祀祷告,可以保佑他们国泰民安、世世代代。
翟老赞扬道:“你翻译得很好,有时候我真奇怪,就算是再聪明的小脑袋也不至于这么离谱,跨行业也能适应得这么快。”
李追远:“家里有人从事考古行业,小时候耳濡目染了些。”
翟老点点头:“怪不得,那怎么想着改行做这个?”
李追远:“老师您不也是一样么,您明显更喜欢研究这些。”
翟老退休后,就痴迷于历史文化与考古方面,他对高句丽方面的研究也是他能参与这次调查项目的关键原因。
骨子里,翟老其实是个偏文艺内敛的人,这也是他在团队建设与发展上,比罗工弱太多的原因。
翟老笑了笑:“时代的需求不一样,民国时大师不是很多么。”
李追远把面前这部分翻译完了,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
翟老将这些文稿拿起来,递送到外面,让人转交给其它课题组。
然后,翟老泡了两杯茶。
李追远记得罗工的吩咐,事儿帮完了就赶紧回来,但少年还是坐下来陪着一起喝茶。
见“师父”一面可不容易。
而且,这次“师父”虽然表现得无比稳当,可这稳当里,也透着一股子心急。
祂,很看重这次机会。
或许是上次借丰都工程的事,携大势以镇菩萨,让祂尝到了甜头。
这次又有相似的机会,祂想再来一场复刻。
李追远猜测:
镇压自己得功德,镇压菩萨得功德,“老师”的野望不小,祂还想继续找新的角色进行镇压,把自己的阴司地狱,再狠狠往上提升一个规格。
翟老:“看了那些,有什么感观?”
李追远:“其它的祭祀文化,都有一个过渡,或者叫递话人的角色,这里不一样,这座祭祀场所的主人,特意隐没了这一职位,把自己打造成了上天意志的绝对化身。”
翟老:“是的,这下面的历代主人,或者叫主持,将自己的意志与上天意志强行挂钩,这意味着它掌握的不仅仅是释经权,它还在写经。
正常逻辑下,世俗权力是不会允许这种僭越的怪胎存在的。”
“所以它消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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