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
最后,咆哮声发出:
“你能杀了我!!!”
他在少年身上,看见了可供自己提早解脱的希望。
很显然,少年掌握了这一手段已经很久了,少年刚刚使用时,也很娴熟。
可少年,却一直瞒着自己,没有在自己面前展现。
他为了让自己不成为灾祸,为了等死,承受这无尽自封折磨这么多载岁月。
今天,他看见了解脱的契机!
李追远:“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
李追远:“你是一片汪洋,而我只是一座鱼塘,刚刚,就已经是我的极限,现在的我,根本就无法解脱真正的你。
如果这么做,我的这里……”
李追远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我的这里,会被撑爆。你无法分离你身上的任何一张脸,你看起来有无数张脸,可实际上这些脸都长在一张脸上。
目前,我只能吸收你这两年来溢散出来的怨念,动你的本体,我必死无疑。
之前一直没告诉你,不是想对你压一张底牌好要挟利用你。
而是我,
也不舍得这片桃林。”
木屋内的存在,情绪渐渐平复。
一是因为少年的阐述,符合他刚刚对少年的观察;
二是少年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心里无比的受用,相当于那陈家丫头,在这里与自己合奏一整夜。
“最后吹曲儿的……一直是你。”
“多谢夸奖。”
“可是,如果你没了,我岂不是还要多承受几十载的痛苦?”
“清安,你该对我多一点信心,就像你当年对他一样。”
“你觉得自己,真的有机会能在这大风之下幸免?”
“噤声吧,不能再说下去了。”
“我又不是你的家人、宗门,你还用担心我受那因果反噬?”
“可是,我点灯前,就认识你了。”
“那又如何?在我眼里,你只是一只善于逗我开心,随时都会被我下锅白灼的小虾。”
“可是,每次我回南通,拐入村道,看见你所在的这片桃林时,就像是看见了家门。”
木屋内沉默了。
李追远对木屋郑重行礼。
随后,少年转身,走出这片现如今已变得光秃秃的桃林。
晚风吹过,没有花瓣遮挡,落入林里,更显凄凉。
清安将一只手放在琴上,轻轻拨弄。
苏洛从墙壁上走出,端来一壶茶,笑着道:
“那位,是把您当作家里的长辈。”
清安指尖一拨,瞥了苏洛一眼,道:
“怪不得你当初死在地下这么久,还能被他给骗出来当个工具利用。”
苏洛面露疑惑:“这二者,有什么关联么?”
清安没好气地侧头,扫了一眼少年刚刚离去的方向:
“回家时,看见我在的这片桃林就像是看见了家门。
这是把我当家里长辈?
这分明是,真的拿我当他家里的……
门子。”
……
阿璃已经收取好了所需药材。
李追远出来后,将药筐背起。
“我们回家吧。”
哪怕台风中心距离这里还挺遥远,但外围的影响已越来越明显。
风越来越大。
女孩牵男孩的手,也越来越紧。
等二人回到家后,李追远送女孩回东屋。
推开东屋的门,能看见柳玉梅手捧着酒杯,伏在供桌台面上。
她没醉,只是故意放大了这少许微醺。
姚奶奶给大小姐身上披了一条薄被,见阿璃小姐回来了,就从自己地铺上起身,走过来迎接。
阿璃站在门槛内,没有关门,只是盯着少年背后的药筐。
李追远:“早点休息,这点药,你明天一早随随便便就能处理好了。”
阿璃将目光,挪到少年脸上。
他还是不愿意对自己说。
她已经预感到自己明天会遭遇什么。
李追远伸手,抓住女孩的手,将她掌心摊开,让自己的食指指甲,轻轻嵌向女孩的掌心。
没敢太多用力,等挪开时,女孩掌心里,也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凹痕。
少年脸上露出笑意。
女孩将手握起,后退一步,将房门关闭。
少年回屋准备上楼时,看见润生坐在凳子上。
另外两口棺材,呼噜声很均匀。
明显能瞧出来,一口棺材里的呼噜声想改变节奏,因为同一个节奏太假,明摆着没睡。
而另一道呼噜声怕自己伪装得不够像,就一直紧随隔壁的呼噜声而变化。
“润生哥,山大爷的屋子,固定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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