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无法数清。
因为这些面具,还在不停地蠕动、交换,甚至是张口进行吞噬,吞噬一个后,那个面具就会变大,吞得越多变得越大,直到忽然裂开,又化分为无数个小面具,周而复始。
其中一张面具,呈现出清安的脸。
他睁开眼,目光淡漠。
“被吓到来我这里,寻短见?”
李追远反问道:“你觉得,我会这么做么?”
“以前肯定不会,但这次,倒是情有可原。”
“不至于。”
“不至于?好大的口气。既然不至于,那你夜里又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白天有些话,以为问完了,但其实还没问完,就想来再问问。”
“哦,后悔了?”
“算是吧。”
“但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嗯,我知道。”
“这次的风很大,你原本的希望,应该竭尽全力地哄我开心,变着花样地来求我,让我先迎上这风口,被风吹散。
这样,你才有那么一点在这风里幸存下来的希望。
现在,我可以明摆着告诉你,你再求我也没用了。
我会缩回这地下,任凭外面风再大,我都不会出来。
哈哈哈哈!
下午,我已让她买好了酒,存着了。
我等着这风过去后,再上来,对着你那时不知是否还完整的尸体,好好品一品。”
李追远点了点头。
清安:“好了,趁我还没缩回地下前,我倒是想知道,你今晚来,是打算问我什么。”
李追远:“我想问的是,你能完全缩回地下么?以及,你是否能确保,自己缩回地下后,一定不会被发现吧?”
清安:“嗯?”
房屋内,所有处于动态中的面具,全部停下了。
下一刻,
所有面具集体将眼睛睁到最大,死死地盯着站在屋子中央的少年。
磅礴的压力,向李追远席卷而来。
李追远没有选择硬碰硬的对抗,而是微微弯了腰。
威压降临后,又迅速消散。
“你是想着,与其灵与肉在这大风中被撕碎,不如先激怒我,让我先来把你杀了?”
“没有,我是真心发问。”
“我准你再问一次。”
“如若你完全缩入地下,你能有信心,避开风的耳目么?”
“躲不过一世,躲得过一时。”
“好,我希望你能躲好,不留痕迹。”
木屋内,所有的面具,都咬起了牙齿,整座木屋都在“嘎吱嘎吱”作响。
仿佛下一刻,它就会坍塌,将少年“嚼”成肉馅。
“小子,你知道么,他当年,都不会像你这般狂妄。”
“谢谢。”
李追远转身,准备离开木屋时,又停下脚步,像是不放心,又问道:
“会不会有什么遗漏和破绽?我指的是在躲这‘一时’时。”
“你让人,把这片桃林砍掉即可,它们,就是留在这里的最大破绽。”
“好。”
“抓紧时间。”
“不用这么麻烦,再说,砍掉也可惜了,多美的林子,多纯粹的怨念。”
这片桃林里盛开的每一片花瓣,都是清安身上怨念的泄露。
而这片桃林之所以能在过去一直震慑着南通地界上的邪祟,不是因为清安善良,而是因为它流露出的,是这块地界,最强大邪祟的气息。
李追远走到水潭边,再次蹲下,将右手,放入水面之下,轻轻拨动。
蛟龙之灵向下飞出,开始搅动,渐渐的,藏匿于深处的、属于这片桃林的怨念之眼被翻涌起来,向上喷发。
木屋的窗户被支起,清安坐在桌旁,微微侧头,看着这一幕。
先前他就提醒过少年,这是在找死。
可一而再,就证明是自己看走了眼。
恐怖的怨念,被李追远来者不拒,完全吸收。
按理说,哪怕只是一刹那,都是足以击垮一个正常人意志,让其陷入野兽般疯狂的可怕剂量。
但少年,自始至终,都神色如常。
李追远的意识深处。
漫天的桃花,落入下方的鱼塘,里面早已饥饿难耐的鱼儿们,发了疯似地上去吞食。
现实中,桃林里的花瓣一片片凋谢;
意识深处,鱼塘里的鱼儿越来越肥。
终于,桃林完全枯萎。
李追远身前的水潭,也变得干涸,只留下浅浅的一层晶莹水洼,倒映个月亮都够勉强。
少年站起身,将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木屋窗户内,清安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灼热。
“你……能杀了我!”
随即,声音化作愤怒:
“你,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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