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少年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
行至水潭边,看见清安和苏洛,一个纵歌一个抚琴,面前桌案上,摆满了碗碟。
水潭另一边,有一张大供桌,上点一双白蜡。
供桌后,有一只大白鼠,正“哼哧哼哧”地翻炒做菜,每做好一道菜,它就将其端送到面前的供桌上,不一会儿,清安面前的桌案上就会呈现出相对应的供品。
大白鼠,都黑了。
它很害怕,颠勺时手还在抖。
俗话说,荒年饿不死手艺人,就算是一只老鼠,有一技傍身,在这种级别的恐怖存在面前,都能被留一条鼠命。
就是这日子落差有点大,以前给那伙年轻人做饭,功德“哗啦啦”地落下来,它身上好几处毛都褪了,尤其是上次给那位少年做了一顿,脑袋居然都秃顶了!
那种日子,才真叫奔头,恨不得他们能一天吃三十顿,自己依旧能动力满满地给他们变着花样做菜。
可现在呢?
做饭只是为了伺候这位可怕的爷,生怕一道菜做得不满意,对方直接把自己变成桃林里的肥料。
大白鼠看见了少年的身影,整个人一颤,随即眼睛流泪遮挡住了视线,鼠目寸光。
清安放下酒杯,自嘲道:
“呵,这是来跟我要厨子来了?”
李追远:“不是,你受了这么久的苦,也该好好享受享受了。再者,它的食材来自于各地庙宇祠堂的祭品,你守护着这一片区域不受邪祟侵扰,这些祭品,也理应入你的口,被你享用。”
清安:“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李追远:“胆颤心惊做出来的菜,肯定没开开心心做出来的好吃。”
清安:“所以?”
李追远走到大白鼠面前。
大白鼠一脸委屈。
李追远看着大白鼠,目露严肃,沉声道:
“这些天,你在这里做的饭,都很好吃。”
“嘶……”
大白鼠只觉得身上一阵发痒,身上的毛发大面积脱落,就连尾巴也缩短了一半。
功德,功德!
大白鼠兴奋地简直要“吱吱”起来。
李追远转身,面朝清安,笑了笑。
清安手里把玩着酒杯,冷哼一声:
“哼,我可不吃你的白食。”
李追远刚刚的行为,等于是以一种类似“封正”的方式,帮清安,结算了这段日子的饭钱。
抓一条祭鼠来给自己做饭,本来不算什么,白家娘娘都能抓的东西,他清安怎么可能抓不得?
可自己吃饭,让人孩子付钱,就没道理了。
但不管怎么样,功德给出去了,这人情,算是欠下了。
在清安眼里,李追远是个人,有资格与他论一论人情。
李追远:“请你吃几顿饭怎么了,当初你也不是请我吃过白灼大虾么?”
清安:“还想吃么?”
李追远:“肚子现在是饱的,暂时吃不下,等什么时候饿了,再来找你。”
清安摆了摆手,示意少年可以走了。
这算是定下了,欠了一次帮忙。
李追远向外走去,后头是炉火映照下,正激动炒菜的大白鼠。
新的一道菜做好,被大白鼠端上供桌。
等桌案面前显现后,苏洛和清安都各自夹了一筷子。
苏洛:“确实更美味了。”
大白鼠:“嘿嘿嘿!”
清安:“说明这老鼠之前没用心做。”
大白鼠:“……”
……
翌日一早,李追远醒来时,天还没亮。
前些日子每天透支得厉害,忽然省力了一天,反而让他有些不习惯了。
看来,这生物钟的调回,还需要一些日子。
端着盆,去露台水缸处洗漱。
阿璃上楼来了。
李追远用毛巾擦了一下脸,看向女孩,只觉女孩如这初晨露水般清嫩。
看着重新恢复早起的少年,阿璃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她不是担心少年的身体,她知道少年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目的,现在说明,少年的目的达成了。
少年与女孩在藤椅上坐下,开始下棋。
一直下到,太阳渐渐抬头,将这棋盘照得有些刺眼。
刘姨背靠在厨房门口,嗑了好一阵瓜子,仿佛要把前些天空缺的滋味给补回来。
秦叔从西屋走了出来,他今早没下地,待会儿他要带着熊善、润生、壮壮阿友他们去修水渠。
“不做早饭么?”
刘姨瞥了一眼秦叔:“村里修水渠不是发早饭么?”
秦叔:“一人发两个花卷儿,我是够了,那仨怎么够。”
刘姨拍了拍手,走进厨房。
早饭早就备好了,很快,楼下就传来刘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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