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柳玉梅侧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少年。
少年也抬头,看向她。
柳玉梅:“天赋是天生的,可这意念,你是怎么练到这种程度的?”
要知道,现在的柳玉梅已经在“望江楼里开会”。
而现在的李追远,则坐在“望江楼外的广场里”。
进入那里,就像是做梦,而且是很难很难的一个梦,寻常江湖人,就算有这邀请令牌,都没有进去的能力。
而这个少年,不光进去了,而且还能分心于现实,刚刚还和那黄包车师傅做了交流。
甚至,如若不是自己刚刚开口“接话”了,少年抬起的手,意味着他将要对那黄包车师傅“做慑”。
李追远:“奶奶,我现在不能练武,就只能练其它地方了。”
刚刚李追远确实是准备对那位黄包车师傅用术法,他第一次体验这种“场景”,下意识地想要确保现实中的“祖孙二人”不被打扰。
但还没等他出手,柳奶奶一个眼神,就将那位师傅“驱离”了。
这是一种可怕的举重若轻境界。
李追远,无法看清楚柳奶奶的深浅。
似是从少年眼里看出了那点疑惑,柳玉梅解释道:“奶奶练过武,占着身体上的便宜,这点深浅,等你以后能练武了,就会觉得不值一提。”
李追远:“奶奶,您不要再说了。”
柳玉梅:“无妨,我又不是在提点你,也不是在教你,这些道理,你本就都懂。
而且今日,我只是正常带你来参会,怎么算都不属助力和干预天机,不用担心奶奶我会吐血,呵呵。”
李追远点了点头。
柳玉梅看着少年,眼里流露出慈爱。
人,确实容易偏心,尤其是在对待小孩子时。
聪明懂事的孩子,最容易讨喜。
秦叔和刘姨是柳玉梅亲自带大的,刘姨小时候还好,一直古灵精怪,也懂贴心,而那秦叔,打小就像根木头。
得亏他在修行《秦氏观蛟法》这方面,挺有天赋。
但那种天赋,和眼前的少年比起来,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可惜,阿力这个年纪坐在自己身边时,自己还年轻。
而当这个少年坐在自己身边时,自己已经老了。
李追远:“奶奶是老了,但还不算太老,一切,都来得及。”
少年早就不演戏了。
但当少年想要安慰一个人时,打小的基本功可都还在呢。
柳玉梅抬起胳膊,搂住少年的胳膊,轻轻晃了晃。
在路过公交站台的人眼种,这里坐着的“祖孙”,比之先前,多出了一抹温情。
柳玉梅:“那帮家伙,肯定也带了自家的晚辈来了,说不得也是各家当代点灯走江的,你在广场上,看见了么?”
李追远点点头:“嗯,看见了。有的没遮掩,很坦荡;有的遮掩了,但还是被我看出来了。”
柳玉梅:“虽说草莽能出真英豪,但你应该也清楚,有家世底蕴做依托的人,在这江面上的优势,能有多大。
尽可能地都找出来,多看一看,记住喽,这些人,以后都可能是你真正的对手。”
李追远:“嗯。”
柳玉梅:“呵呵,就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你?”
李追远摇摇头,很平静地说道:
“他们看不穿我。”
广场上。
少年手里拿着一罐健力宝,不时抬头向四周张望,像是一个焦急等待大人过来的孩子。
这座“望江楼”以及这座“广场”,是真实存在的。
这里出现的人群,大部分也都是当下真实的人,呈现出的,也是当下正在进行的画面。
但有一群,和李追远一样,被长辈带来的人,没进楼,而是留在了广场里。
如梦似幻,所有人都不是真实的,可又能从这里,窥见真实。
十岁那年暑假,李追远来到南通,高三一年后高考,现在大一期末考刚结束,少年现在,也就虚岁十二。
很不符合成年后走江的默契。
这使得,李追远在这儿,有着得天独厚的隐藏优势。
不过,这只是第一步。
因为在这儿的“人”,都很聪明,也都很谨慎。
而且,李追远发现了,那帮人对广场里的“老人”和“孩子”,会格外注意。
有被李追远看出身份的人,特意从自己面前走过,毫不遮掩地用审视的目光扫过自己。
还有人,用各种特殊的手段,在对广场里的人进行“推演”。
李追远如此人畜无害的形象,都察觉到自己被推演了至少十次。
少年也就顺势,不动声色地破解十次。
没人是傻子,大家都像是拿着筛子,对这座广场的上上下下,进行筛检。
柳玉梅说,这帮人以后会是自己真正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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