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您请进。”
柳玉梅继续向里走,等入了楼后,才将伞收起。
这望江楼,从外面看起来很大,但内部,其实就两层。
柳玉梅进来后,二楼坐着的人,全部站起身。
一身着员外服,正摩挲着指尖玉扳指的白发富态老人笑呵呵地道:
“刚觉这里闷热,得幸妹子那儿下着雨,正好将这雨汽带来,凉快清爽多了。”
旁边一位与柳玉梅年龄看起来一般大的贵妇人,闭眼,吸了一口,笑道:
“这雨里,有一股烟雨江南的风味,看来,柳家姐姐不在祖宅里住着,而是在江南隐居。”
柳玉梅走上楼梯,一边走一边道:“家里人少,住老宅更显冷清,去哪儿住不是住?”
另一位面容冷峻,拄着一根竹子立起的瘦削老人回应道:
“祖宅还是得住住人的,咱们这种人家,祖宗往里头放的东西太多,太长时间不住人,就容易生起乱子。”
柳玉梅:“我看呐,生点乱子也挺好的,大家热闹热闹。”
来到二楼。
二楼有一张圆桌,圆桌边站着一圈人。
先前与柳玉梅说话的老人,全都有资格入座。
有些年纪看起来不那么老的,或者是差着辈分的,则主动向柳玉梅行礼。
柳玉梅对他们一一点头。
那位贵妇人抬手扫了桌上一圈,说道:“柳家姐姐没来时,我还在感慨,这桌上多了几个新面孔,倘若不看这礼数,怕是日后在江湖上相见,还真不认得是哪家的了。”
富态老翁开口道:“羡慕啊,我也想撂下身上这担子,早早退下来颐养天年,可惜,家里小辈里,没几个真成气候的。”
瘦削老者:“好了,都坐吧。”
柳玉梅坐了下来。
圆桌边的人,也都缓缓落座。
圆桌外,还围绕着一伙人,他们普遍有些拘束,甚至可以说……有点惶恐。
每个人身下,都是一张单独的圆凳。
等圆桌边的人都坐下后,外围的这伙人,才坐了下来,但只坐半边凳。
圆桌边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重新起身,拿起茶壶,斟茶。
先将桌上人面前斟好后,再指尖一弹,茶壶里的水流出,落向四周。
周围坐圆凳的人,纷纷双手举起手中茶杯接住茶水,然后继续保持这个动作。
中年男人笑道:“可惜,如梦似幻,终究缺了点真实滋味,还请诸位长辈日后得空,登临寒舍,晚辈必亲自烹茶伺候。”
柳玉梅把玩着面前的茶杯,轻轻晃动,这茶一会儿似水一会儿似雾。
“我都给你们回过函了,虞家的事儿,我不参与,可你们还非要搞这一出,白耽搁我功夫。”
本来,柳玉梅下午可以和老姊妹们开开心心打牌的。
瘦削老者:“如果有龙王在,那这事儿就简单了,可谁叫上一代龙王陨落得早,这一代龙王还未决出呢?
虞家的事儿,干系重大,就算再逆悖人伦,好歹也是龙王门庭。
咱们这帮人,有责任,为这座江湖,拿出个章程。”
望江楼外。
李追远坐在一张长凳上。
楼下是个广场,人很多。
有小商贩在摆摊,有年轻情侣在拍照,有游客在穿行,还有人在做表演,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但,这些人,其实都是假的。
甚至,连李追远,都是假的。
这是记忆中,李追远第一次和柳奶奶一起出门。
以往,柳玉梅连太爷家的坝子都不出。
打牌,也是刘金霞她们来找她。
她也不会散步,不会遛弯,闲暇时,要么喝茶,要么设计衣服,再有空,就对着牌位们说说话。
这第一次带自己出门,柳奶奶还真给李追远来了一场“别开生面”。
真实的现实中,柳玉梅和李追远现在正坐在市区里的一座公交站台下。
奶奶撑起着伞,孙子坐在奶奶身旁。
二人很安静,但神情并不木讷,眼睛还会看向偶尔经过的人与车。
身前,立着一根黑色的桩子,桩子里嵌着一张令牌,桩前,更设有三根燃香。
香烟袅袅,路过的人和车,仿佛根本就看不见。
有一辆黄包车停在了“祖孙俩”面前,黄包车师傅用南通话问道:
“去哪里?走不走啊?便宜点带你们去哦。”
李追远面带微笑,伸手摆了摆,开口道:“不走。”
黄包车师父听了这话,还在继续劝说:“走吧,雨这么大,公交车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先坐我的车回去,也省得淋雨。”
李追远缓缓举起手:“不坐。”
柳玉梅开口道:“不坐。”
黄包车师傅眼睛迷瞪了一下,而后默默坐上车,蹬起,离开了。
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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