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子弟而言,荒诞尽闹笑话的二房子弟,不在他们看得起的行列。
赵文:“旭啊,大家都是兄弟,你有什么好东西,也别忘了哥哥们啊。”
赵礼:“就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别只帮你爹,也顺带孝敬孝敬咱哥俩啊。”
俩人说着嘲讽之词,可实际上,这俩人人品倒没那么差,赵家大爷对孩子们的管教也很严格,俩人只是单纯看不惯二房这群废物,故而上来踩一脚发发恶气。
赵毅很是生气地瞪着他们,拳头攥紧。
赵文:“哈哈,生气了,气什么气啊,还真有脸皮呐?”
赵礼:“就是,没脸没皮的家伙,别挡道。”
赵礼故意走过去,用肩膀将赵毅再次撞倒。
赵毅坐在地上,低着头,生着闷气,却又不敢真和这两个堂哥拼命。
赵文赵礼相视一笑,并肩走开了。
“唉……”
赵毅心里舒了口气。
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病怏怏的只能躺在床上,也没什么不好的,要真是健健康康的,天天和这帮家伙一起长大,那才是折磨。
重新站起身,在假山下沿接了点水洗手。
其目光,瞥向了西院,三房的院子就在那里。
这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怎么能不去见见自己母亲呢。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的母亲现在应该在庵堂礼佛。
一直以来,自己的母亲陈翠儿都是以清新淡雅示人,自嫁入赵家以来,不争不抢,不妒不忌,尊老爱幼,体爱下人,可以说,是相当完美的一个少奶奶形象。
但赵毅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装的。
他从未忘记,当初她和父亲站在床边,看向自己的那憎恶眼神。
一个顶着天才之名实则废瘫的孩子,大家都以为要死了,活不长,可他还是不死。
并且,因为他,导致自己迟迟无法再怀孕生出下一个孩子。
赵家好歹是江湖上的玄门大家,家里各种秘方手段多不胜数,孕子术更是必备,可万事俱备却一直只欠东风,那东风,全被像一滩烂泥的长子挡住了。
有件事,赵毅连老田头都没告诉,毕竟老田头是赵家家生子,对赵家有感情且忠诚,那就是有一天晚上,自己这个一向吃斋礼佛的母亲,曾一个人来到自己房间,对自己伸出手,想要掐死自己。
后来,她收手了,收手原因不是因为她心底母爱迸发纠正了其行为,而是她终于意识到,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掐死自己儿子会留下太多痕迹,实在是太蠢。
好歹,当时赵毅虽然被公认活不久,可长老们,依旧抱有期待,反正生都生下来了,就让他继续活着呗,万一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谭文彬牵着李追远的手,来到了二房院子里。
一进来,谭文彬就支走了所有下人。
他松开李追远的手,自己坐在了厅屋里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李追远则有些茫然无措且谨小慎微地,走到角落处的一张椅子前,站着。
崔心月提着裙子,风风火火地跟了进来,委屈的哭喊声一路跟随,从外头一直到院子,等进了厅屋,也依旧没有停歇,反而在见到正主后,彻底宣泄而出。
只见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砖,哀嚎道:
“哎哟,我不活了,我真的不活了,没活路了啊,我没脸继续活下去了啊!”
李追远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往角落里又缩了缩。
可心里,却泛起了疑惑。
正坐在那里喝茶的谭文彬,杯子里的水也是微微一晃。
嗯?
这怎么和小远哥刚刚告诉自己的走向,不一样?
“你说话,你快说话啊,你说啊,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能怎么办,我命为什么这么苦,偏偏当初瞎了眼,答应嫁入你赵家配给了你!”
崔心月是爬到谭文彬身前的,抱着谭文彬的腿,一边捶打一边哭泣。
这声音,即使隔着远的李追远也觉得刺耳,更别提现在与她正近距离接触着的谭文彬了。
可问题是,按照李追远从赵阳林那里读取出来的记忆。
这对夫妻只是共同给外面演戏作低自己身份,实际上,赵阳林这些年一直在暗地里扶持崔家成为自己的外援,崔心月也是有心机的,晓得配合自己丈夫同时给自己娘家谋取利益。
因此,按理说,这会儿没外人了,照以往节奏,都该迅速安静下来,甚至彼此默契调笑一番。
以往每次赵阳林从外头领进来孩子,崔心月都会表演一番,然后夫妻俩立刻和好如初,这带进来的孩子就丢给下人去带,表面上奉她为嫡母即可。
李追远都早早选好自己位置站着了,可崔心月,却没走台本。
她还在哭,还在闹,还在折腾。
这架势,像是在求坐在上面的“赵阳林”给她一脚以及一记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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