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点强调了“人道”二字。
“人道,正理”苟交很聪明,立即想到他们涉入“洛师鸾之案”的动机:帮他了解神道。
“道长请指教!”
小羽道:“县城内发生了命案,按照常理,应该找谁负责?”
“报官!”苟交黑脸上露出恍然之色,“阴司鬼神讲什么今生前世的因果。
人间官府只管现世,人道的道理只在今生、在当下!”
小羽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苟交点头道:“明早我去县衙报官,状告荀鹏草菅人命。”
小羽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去试试看。”
第二天早晨,苟交果然敲响衙门口的登闻鼓。
两个时辰后,县尉赵衍亲自拉着板车,将血肉模糊的苟交拖到城隍庙。
苟交的脊背、屁股和大腿,都被打烂了。
小羽古怪一笑,从两丈高的树杈上跳下来,先向赵衍表示了感谢,又问趴在板车上呻吟的苟交,“现在有何感受?”
“人比鬼还可怕。”苟交惨白着脸喃喃道。
赵衍叹道:“钟县令将苟先生打成这样,的确不应该。
可钟县令也只是不该打你打得这么狠。
你咆哮公堂,还使用神通秘术,把县令吓得当庭跌落到桌底,还屎尿齐飞,颜面大失,他打你是理所当然。”
苟交虚弱道:“我不会武功,不懂什么神通秘术。”
赵衍看他的眼神越发敬佩,“先生不曾练过武功,却只凭语言恫吓,便叫修炼出仙武主神的都头们不敢靠近。
钟县令也是真元境的武者,竟骇得坐立不稳,当堂尿崩屎漏。
这比什么神通秘法都厉害,堪称仙术。”
“我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危言恫吓?我说的都是‘道理’。”苟交道。
赵衍当时也在堂上,感受过苟交语言中的道理,很有力量,直透人心。
明明连一句“之乎者也”都没有,说的话都是平铺直叙。
钻进他们耳中后,却直接落在他们心头,化为沉甸甸的“人间至理”,让他们羞愧彷徨,无法反抗。
反抗苟交的意志,就如同当着十万老百姓的面,大声叫嚷“我是坏人,我光荣”。
不敢,也不能。
赵衍十分肯定,苟先生身上没半点内力。
没使用内力,没有仙武神意,却达到这种效果。
除了仙术、神术,他想不到别的。
“唉,用道理威吓也是威吓。他总是县尊,先生只是白身,此时又不是在巨鹿。”
小羽将苟交从板车上拉起来,放在草垛上。
“这次有劳赵县尉了,接下来让贫道来为他疗伤。县尉先忙去吧,等他伤好了,自会登门道谢。”
赵衍迟疑道:“道长治好苟先生之后呢?不瞒你说,县尊和荀家,都盯上了你们。”
小羽微微一笑,“苟生空有道理,却没力量守护自己的道理,贫道和他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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