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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三点,晨钟击破长安的黎明,百官循着熹微晨光,自朱雀门鱼贯而入。太极殿内,鎏金铜柱映着初升朝阳,流光隐现。
李治立于丹墀之下,一身太子装束,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帅气。此刻他手中并无奏板,只捧着数卷文书,目光清亮,迎上御座之上皇帝的注视。
“臣,有本奏。”
“准。”三娘颔首。
“河东之事,赖陛下天威,将士用命,潞州已定,首恶刘仁、高文焕皆已伏法,胁从者正在甄别处置。”李治开门见山,语气平稳:“然,臣此番巡察河东,所见所感,非止于平叛。”
他略顿,目光扫过殿中凝神倾听的满堂公卿,尤其在几位关陇出身的重臣脸上略有停留。
“叛乱的根子,在于旧利受损,新政推行遇阻。自潞州城破,臣携雷霆之势清查河东,往日那些或明或暗的阻挠、阳奉阴违,竟悄然消弭大半。太原王氏主动清退侵占军田三千亩,河东柳氏捐输钱粮助饷,言称‘共体时艰’。各地折冲府上报空额,十日之内,自行填补近五成。军中将领,无论出身关陇、山东,或是寒门,皆上表请训,愿遵新式操典,无一异议。”
他语气并无得意,反而带着几分深思:“此番乖巧,非尽出本心,实乃大势所趋,刀锋悬颈。然此态可暂用,不可久恃。臣以为,当借此良机,速推新政细则,将兵卒员额、粮饷标准、操演章程明发天下,张榜公示于各营、州、县至乡,另可效魏国驱士子下乡。使百姓皆明典晓理、上下皆知规矩方圆,使宵小再无腾挪舞弊之隙。同时,督察司需即刻分赴各道,行监督核查之权,遇有违逆,无论牵涉何人,严惩不贷,以此固化成果,震慑人心。”
殿内一片寂静。李治所言,条理清晰,直指要害。这番汇报,不仅是对河东平叛的总结,更是对当前朝局敏锐的洞察。他点出了世家与军方暂时的“乖巧”,更提出了如何将这种迫于压力的“乖巧”转化为长治久安的策略。
长孙无忌捻须不语,眼神复杂。他自然听懂了李治的弦外之音,那是想借着平叛的余威,快刀斩乱麻,将新政彻底推行下去,让那些还在观望,甚至心怀侥幸的势力彻底死心。
几位素与关陇集团亲近的官员嘴唇翕动,最终却未能出声。毕竟潞州殷鉴未远,高文焕尸骨未寒,此刻跳出来质疑太子,绝非明智之举。
三娘静静听着,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一点。
“太子所奏,甚合朕意。新政推行,刻不容缓。着政事堂会同兵部、户部,十日内拟定新政细则,明发天下。督察司人员,三日内必须离京,分赴各道。退朝。”
圣意决断,再无转圜。
退朝的钟声悠扬响起,百官依次退出太极殿,不少人经过李治身边时,目光可就跟他刚来时完全不同了,之前他们眼中的太子不过就是个黄口小儿,而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即便是知道太子爷身后是有其父母亲的托举,但他的确也不是等闲人物,所以眼中自然多了几分敬畏之色。
李治微微舒了口气,刚步出殿门,这时一个穿着火红骑装,梳着双环髻的身影便雀跃着迎了上来,不是别人正是独孤迦叶。
“哥!”她声音清清脆脆,就如黄莺出谷,引得周围官员侧目:“下朝了?正好!我今日在勤园设了宴,你可不能跑!小武姐姐、柬之哥哥我都叫了,还有承乾哥哥和尚二哥,一个都不能少!”
李治看着妹妹明媚的笑脸,朝堂上的凝重散去几分,无奈笑道:“你又搞什么名堂?”
“去了就知道嘛!”独孤迦叶挽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说便往外拽:“快走快走,就等你了!”
勤园乃是独孤家的庭院,家里有钱嘛,天下第一巨富,这院子自然是修得曲水流觞,亭台错落。此刻在这初夏时节,园中奇花竞放,蜂蝶翩跹,端的是一派顶级富贵风流景象。
水榭之中,早已是衣香鬓影,笑语盈盈。
长安城中有头有脸的闺秀、贵妇,几乎被独孤迦叶请了个遍。她们或坐或立,或凭栏观鱼,或聚首低语,个个妆容精致,衣饰华美,努力在这等场合展现着家族风范与个人仪态。
然而当李治、小武、张柬之、拓跋尚,尤其是李承乾一行人出现在水榭入口时,原本和谐的氛围瞬间泛起了杀意,只是这些杀意想让不是对着这些人的而是对着她们彼此,同行是冤家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李承乾今日并未刻意打扮,只一身寻常锦袍,琉璃玉带藩王束腰,倒是衬得他面如冠玉,目似朗星。
他步履从容,气质温润中带着一丝不易亲近的疏离,甫一出现,便如皓月临空,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几位靠得近的年轻小姐,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脸颊飞起红霞,目光黏在他身上难以挪开。甚至有胆大的,忍不住与身边女伴激动地交换着眼色,低低的惊呼与压抑的赞叹声在人群中窸窣响起,若非顾及礼仪,怕是早已尖叫出声。
独孤迦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她热情地迎上前,声音不大不小,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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