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病怏怏的,见了人也不叫,只是吐了吐舌头。
一行人要好房间后,便上去歇息。
四个人要了两间房,彼此也好互相照应,大小殷是住在一块的。
夜色暗沉,殷听雪愁眉不展,不知怎么的,那不久前听到的声音一直萦绕心头。
女冠瞧见了,出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殷听雪抬头看她,一时不知怎么说。
景王女一瞧便知,噙笑道:“想他了?”
“惟郢姐…不想吗?”殷听雪问。
女冠冷哼一声道:“是他想我才对。”
话虽然这么说,但小狐狸知道,景王女很想他,过去四天来,每到夜里,她都用袖子遮住脸庞,寂静的夜色间隐约可以听见虫鸣,待翌日殷听雪早起时,便见景王女的袖子沾湿了。
那像是泪痕。
自地府之后,殷惟郢便喜欢他喜欢得很深,这一点,小狐狸从来知道。
与她相较,殷听雪就从没掉过眼泪了,甚至连担心都不多见。
“想他也没用,他肯定会好好的。”女冠轻声劝了一句。
“我知道的。”殷听雪应了一声。
女冠见她独坐窗边,倚窗眺望,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颇有大夫人模样地轻叹一声,便和衣而眠。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有一两个时辰吧,殷听雪仍坐在窗边眺望。
元宵后的夜很是冷寂,屋檐上悬着冰柱子,滴答滴答往下落水,耳畔是女冠轻微的呼噜声,临近寅剑山,惟郢姐睡得很熟,可殷听雪怎么都不安宁,她的眼珠子时而看看这,时而看看那,怔怔出神。
“汪汪…”
窗外传来了狗娃子的犬吠声。
柱子下拴着一条黄狗。
据客栈老板说它病了,生了狗娃子后就大病一场,它骨瘦如柴,身上长了毒疮,还有蚊虫嗡叫,等着它什么时候闭眼死掉,可纵使如此,当狗娃子嗷嗷着凑过来,要喝奶时,它仍然咬牙撑起身子,用干瘪的乳房哺育孩子。
殷听雪瞧见这一幕,就心里紧着。
她想到了娘,那时的娘也瘦骨嶙峋,冬夜里一遍遍摸着她的脑袋。
想着想着,
陈易的脸庞掠过了脑海。
他怎么样了?
思绪掠过,殷听雪忽地悚然一惊,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这样奄奄一息,强撑着身子,给蚊虫的嗡嗡鸣叫包围?
正思绪间,殷听雪忽然又听到别的声响。
咚咚。
极其没来由的,像是木鱼的敲击声。
她转过脑袋,竟发觉一个身披袈裟的比丘尼站在了身后。
殷听雪一下认出她来:“是你…”
比丘尼微微一笑道:“是我。”
殷听雪呼吸略微急促起来,自己曾经见过这比丘尼,她自称是自己的娘,还带自己见过心里的银台寺。
陈易说,她是至慧禅师。
“你怎么会在这里?”殷听雪惊讶道。
“你心里有我,我就在这里,你心里无我,我就不会在这里,”至慧禅师双手合十,禅杖的金环嗡动一声,“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她后面那是一句佛经,殷听雪听过,更知道它的意思。
小狐狸犹豫着,要不要叫人。
至慧禅师却似乎洞穿了她的想法,轻笑道:
“若你们路上无我帮忙掩盖行踪,只怕早就被喜鹊阁主追上了。”
“你…帮了我们?”
“出家人不打诳语,自是帮了你们。”比丘尼随后佛唱一声。
殷听雪挠了挠脑袋,她听陈易说过这比丘尼不是好人,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帮了自己,自己也不好恶言以待。
她琢磨了下,问道:“禅师想要什么呢?”
至慧禅师直言不讳道:“度你成佛,如何?”
殷听雪骤然沉默了下来。
好半晌后,她轻声道:“我不想成佛。”
至慧禅师像是早已料到,并未愠怒,反而温和而笑:
“我早就知你会这样说。”
殷听雪正欲松一口气。
却听比丘尼道:
“不过,他要死了,你知道吗?”
殷听雪霎时僵住了,脑海里嗡地一声,变作一片空白。
她是天耳通,一听便知道比丘尼没在说假话。
至慧禅师慢慢道:“我早先算过,只有你才能救得了他。你若成佛,无量功德在身,大有万千能力,救他又有何难?”
好半晌后,殷听雪回过神来,脸色发白道:
“他真要死了?”
“不错。”
“他怎么会死?”
至慧禅师像是听到笑话一般,接着道:
“他也是人,生老病死,人生八苦,他同样逃不掉。
他,怎么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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