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吗?”
“没。”
老板还是应承了下来,转过身就去泡茶。
不消多时,一壶热水,一个空瓷碗,一点碎茶叶便送了过来,老板举手就要给他泡一杯。
那人抬手制止道:“我自己来。”
说着,银针从手腕里探出,伸入到热水之间,半晌过后,见无异样,他又反手捻了捻茶叶,同样无异样,这个时候,他才将热水倒入到茶叶里,泡开了一杯茶。
老板见状不由道:“客官你也忒小心了吧。”
“走江湖的,不小心不行。”
茶水泡了开来,幽幽茶香溢出,似是觉得泡茶这事在大虞里太过罕见,那两纤夫和读书人们都回过了头来。
那人晃着茶杯,但没有喝下去。
老板以为是自己盯着不好,就转身离去。
“老板。”那人叫住了他。
老板回过头来,心道是个麻烦客,不耐烦道:“咋了吗?这茶有问题?”
“不,茶碗有问题。”
屈指一弹,茶碗顷刻飞掠而出,但见日光之下,杯口之处,抹着一丝晶莹光泽。
砰!
老板侧头一躲,茶碗炸碎在墙壁上,暗红的茶液洒落,他手掌放后,衣袖里探出一把匕首,要直刺那人咽喉!
“噗!”
匕首刚刚冒出个尖尖,一抹银光闪过,茶摊老板的喉咙洞穿开了个孔洞,那试毒的银针钉入到墙上。
血涌上喉咙时,是发不出声音的。
茶摊老板企图捂住喷涌的鲜血,但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他慢慢倒在了地上。
血花四溅,纤夫们脸色苍白,举着板凳就往墙边退,商贾赶忙拿手拢起一桌铜钱,抱着躲到桌底……
而那方才畅谈大小李杜的读书人们,脚边本是放书的书篓,里面却摸出了狭刀,绕到了那人身后。
陈易一弹长刀,无杂念顷刻出鞘落手。
狭刀掠过杀来,陈易的身姿只是摆动微小的幅度,与刀锋几乎擦肩而过,接着反手一刀斩下。
其中一人头颅坠地,再也吐不出李杜之言。
同伴身死,另外两人面色不变,喜鹊阁的谍子皆是死士中的死士,此刻他们从两侧,一刺一斩,企图两相夹击。
可陈易比他们更快,朝左侧身,接着一手拍碎了一人脑袋,随后一刀斩下,将那另一人的整条手臂都一并斩断。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他一踢,控制力道将那断了手臂的人踩在脚下,冷声问道:
“喜鹊阁其他人在哪,你知不知道?”
问话刚刚落下。
那乔装的喜鹊阁谍子用力一咬。
藏在齿间的毒药碎裂,他的脸色瞬间发紫,随后身死当场。
陈易敛起了眸子,拿出绢布擦拭掉刀上血迹之后,将长刀慢慢收回,那纤夫商贾们惊悚的目光下,除一地血泊之外,就是那人按下斗笠的背影,还有长刀归鞘时滋滋的摩擦声。
………………………
“查得怎么样了,催命鸦。”
“就在乔水县一带,卦象吻合,线索也吻合,而且他还在那边杀了我们的人,按脚程,哪怕是通臂神猿也走不远。”
“他不急着走?”
“娘娘说,他是故意留下来同我们周旋。”
“周旋?”笑鹈鹕脸上带笑,只因他越琢磨这词就越是好笑,“那就让他周旋。”
催命鸦摩挲着手臂道:“已让乔水县县令下令封城了,如果他在城外面,那就进不来,如果他在城里面,就会想办法出来。”
“要么走水路,要么走陆路,看来我们要再分兵围剿了。”
笑鹈鹕搓了搓手,喜鹊阁此次围剿本就分过一次兵,只不过分出来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喜鹊阁主。
太后的授意下,喜鹊阁主已向剑甲而去。
“你擅泳,你带人封水路,我跟归魂雀就去封陆路。”催命鸦商量着道。
“知你跟你老相好混,我也跟我老相好混。”笑鹈鹕的老相好便是北姚江,“我浪里白条,浪里白嫖。”
“嚯,水浒传都来了,你听那小子说书说疯了。”催命鸦半嘲半笑道。
“我跟他老友咯,聊得很好,给个好死他吧。”
篝火渐熄,火星四溢,残存火光之中,笑鹈鹕拿短剑划起了图,勾勒出一江一河,布着杀局,当火光完全熄灭时,漆黑一片中,只剩下笑鹈鹕的笑。
…………………………
…………………………
乔水县要封城的事,早早便传了开来,不过大过年的,要回乡的早就回乡了,还在城里待的大多都是本地人,所以并未引起多少波澜。
不过趁此想着离县的人也是有,临水的渡口岸边,大大小小游船来来往往。
“公子想要过江?”
船夫撑着棹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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