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恐怕不是李林甫在逢迎圣人,而是圣人对李林甫有所暗示。
因为李林甫这个人虽然奸诈狡猾,但在国家大事上面还是拎得清的,如今财政紧张,正在靠着兑换恶钱,来缓解藩镇狮子大开口,这个时候,李林甫不会因为迎合圣人,便大改工程,因为不合理啊。
那么唯一合理的就是,人家是奉命。
“先开工,户部这边一定会给子金筹到钱的,”王鉷这一次选择站在李林甫这边,一起坑韦坚:
“这么大一笔钱,也不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户部还是需要预算清楚,还要考虑各方用钱额度,一笔一笔的往外调拨。”
韦坚直接骂道:“你放什么屁呢?你能做的了主?”
王鉷看向李林甫,李林甫下巴轻点,于是王鉷笑道:
“子金放心,这个钱,我给你想办法。”
韦坚撇了撇嘴,既然李林甫已经搬出圣人来压他,他也不敢过于反对,否则到时候圣人去不了华清宫,都会赖在他身上。
虽然他觉得,圣人英明,不会责怪他,但是他也想将工程搞好了,博得圣人欢心。
“五天,五天之内,我要见到八万贯,否则的话,你们从哪征募的工匠,就让他们回哪去,我一个不用,”韦坚道。
王鉷点了点头:“八万良钱,五天之期,一定如期交付子金手上。”
说话和办事,从来都是两回事。
自古以来的工程,在结款期限上面,欺骗的属性都非常高,有时候合同都不管用。
最常用的就是一些模糊数值,比如一两天、三五天、一两个月,三五个月,这些数值不能从字面上理解了。
一两天不是一到两天,三五天也不是三到五天,甚至可能是无限期。
而王鉷不是在言语上下套,而是五天时间,劳工已经征调上来了,这个时候不给你钱,你也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而王鉷也不会完全不给,会一点一点的往外吐,催我五回,我给你一回钱,拖到工程完毕之后,一个大子也不会再给了。
他从裴冕那里得知,韦坚最近在作死呢,频繁来往于大将军府,王忠嗣是你能交往的吗?
接下来,李林甫又主持商议了一些具体细节之后,直接下令,立即派人星夜出城赶赴周边郡县,通知各地方官,配合朝廷招募工匠。
十万人,确实不好征调,但是怎么说的,只要工资到位,二十万也好征,主要是看钱说话。
而李林甫呢也画下大饼了,户部拨款四个字,字字千金,国家信誉永远不能丢,到时候他会说,户部如数拨钱,但是都被韦坚贪了,你们不信?那我去抄家让你们看看。
会议结束之后,李林甫返回自己的寝室,儿子李岫也从外面回来了。
他被派出去,是打探消息去了,因为李林甫知道,圣人突然有这样的安排,绝非无缘无故,定然是有原因的。
“打听清楚了,杨三娘带着元载进过宫,就在昨夜,”李岫小声道。
李林甫顿时狂喜,看样子问题就出在元载身上。
他在宫里有人啊,别人都是巴结高力士等巨宦来谋求上进,但是李林甫不需要上进了,所以他收买拉拢的,都是一些看似无足轻重的小宦官。
而这样地位卑微的小宦官,能够提供给他的信息也非常有限,无外乎都有谁出入禁中,宫里发生了哪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但是这样的消息对于李林甫来说,是非常有用的。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在内侍省那些小宦官身上,是花了大价钱的。
李林甫沉声道:“通知薛兼训和盖擎,让他们查一查,这个元载最近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一定要查清楚,对了,让右金吾的人也派人调查,如果为父没有猜错,韦坚的死期快到了。”
李岫双目放亮,激动道: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是否需要让十八郎也知道?他也许能帮上忙。”
李林甫摆了摆手:
“不要让他掺和,他的身份比较敏感,这一次我们一定要一举搞死韦坚,不能让他再翻身了,断了这条臂膀,李亨还能拿什么跟我斗?”
“不是还有王忠嗣吗?”李岫愣道。
李林甫笑道:“他敢吗?这一次韦坚逃不脱,他也得跟着掉层皮,圣人对韦坚开刀,就是要警告王忠嗣,他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了,又有何惧?”
李岫听明白了,感叹道:
“这个韦坚,他到底是想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能这么干,他偏偏就干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李林甫摇了摇头:
“不是糊涂,是没办法了,隋王来势汹汹,声望渐隆,太子威望大跌,这个时候不设法扭转,就扭转不过来了,他也是被隋王逼急了。”
“狗急跳墙?”李岫道。
李林甫哈哈一笑:“就是这个意思。”
“你再这么说,就给孤滚出少阳院!”
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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