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西征(4 / 8)  寒门宰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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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一步就能当皇帝的地步,其说得上策就是其党羽全部交出兵权,保全门户。

    中策就是拥兵自保,与朝廷分庭抗争。

    下策就是最后一搏,起身作乱。

    黄履言下之意,一旦你灭了党项后,就达到了王敦当时权势的地位,你章越要怎么选?

    当然王敦的部下钱凤最后说了一句‘公之下计,乃上策也。’

    他们选了王敦的下策。

    而王敦当时已没有办法,控制党羽。

    而章越就算退位了,也有其政治资产或其继承的政治资产在。

    这与古惑仔差不多,下面的兄弟要吃饭。

    章越对黄履道:“安中,古往今来权位再高也就那么回事。”

    “帝王将相之烦恼,较之常人一样不少。”

    “知足矣了。日后你我兄弟二人泛舟垂纶不好吗?”

    黄履嗤笑道:“你章三郎倒是看得开,怕是下面有人要为钱凤。”

    章越闻言默然片刻,岔开话题道:“眼下一切以大事为绳,如今皇太后,吕晦叔都再三反对用兵之事。”

    “若是提前西征,需吕晦叔先出外方可!这般皇太后在外廷没有宰相支持,便是反对也是无用。”

    黄履道:“吕晦叔是君子,还是你姻亲,然挡了你的路也不得不出外。”

    章越笑着摇了摇头:“为报先帝知遇之恩,临终之托付矣!”

    黄履笑着摇头道:“你还是士为知己者死那一套。”

    “什么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笑,可笑。”

    ……

    黄沙拍打着窗棂,李秉常枯坐案前,宋朝敕令摊在眼前。

    “入汴觐见”。

    敕令上措辞极为严厉。

    李秉常闭眼,几年前灵州陷落时,宋军已隔河窥伺兴庆府。

    定难三州割让,如抽去了党项主战派的脊骨。

    而今归附宋朝的拔思巴部的草原兵马,更在克夷门外对陪都定州虎视眈眈。

    大门洞开,沙尘卷入。

    国相李清须发沾尘谏言。

    “陛下!所谓汴京万邦来朝是假,这请君入瓮方是真!辽使萧禧尚且惧怕宋朝威势,高丽使臣也是唯唯诺诺——您若去,便是党项末主啊!”

    话音未落,老臣嵬名济拄杖抢进,身后一群大臣拜倒:“宋人阳谋狠毒!若是抗命,怕有说辞,可陛下入汴等同于自解甲胄!党项立国百年……”

    “百年基业?”一声冷笑截断,大将仁多保忠刀鞘重重顿地:“灵州沦丧时,诸位谁有退敌良策?现在拔思巴部倒戈宋廷,克夷门朝不保夕——此刻抗命?”

    “仁多将军是要陛下做阶下囚吗?”李清怒目相视。

    “我要得是党项存续!”仁多保忠道,“辽国自顾不暇,阻卜叛乱牵制其精锐;从邸报上看,宋廷正行方田均税法、清丈江淮田亩,未必真能放手北顾,此时激怒章越,大军旬日可至!臣请陛下暂入汴京周旋,否则遭至兵祸,悔之晚矣。”

    李秉常抚过敕令上冰冷的玺印。

    “我等如此屈辱,尚换不回宋廷对我等信任,意欲置之死地。”

    “与其受辱,倒不如索性与宋朝拼了!”

    “我等破釜沉舟,死中求活,倒不怕与宋军一战!”

    不少年轻的大臣纷纷道。

    “拼了?”

    李清看向大臣们,如今双鬓斑白的他,当年他也是这般热血上涌的一人。

    何况他是汉人所以在党项人中更需要这般证明自己。

    但他眼下清晰地清楚,所谓决战派与投降派其实是同一回事,不过是一墙之隔罢了。因为他们都在与宋朝拉锯对峙之中,已是沉不住气,逐渐失去耐心了,甚至产生了绝望。

    图个一了百了。

    一旦底牌揭开,他们清楚地知道打不赢了,立即转为歇斯底里。

    因为他们忍不住受不了,宋朝这样日拱一卒,步步紧逼的手段,所以才打算孤注一掷。

    反观宋军从今日攻一城,明日下一州中,早已锤炼对战争必胜的信心,并且大量兵卒和将领得到了锻炼,与当年李元昊大量精锐被歼灭的宋军不可同日而语。而他们则是漫长枯燥的等待和毫无任何结果的反馈。

    身为宰相的李清出班言道:“陛下,宋廷之中,章公以诸葛武侯自命,以伐我大白高国之事而压制朝内异论。”

    “然我大白高国一去,亦有何用武之地?”

    “只怕诸葛武侯不成,唯有成曹孟德。若不成曹孟德,以他近来清田揽权之手段,怕是有人饶不了他。”

    李秉常道:“这不是汉人所言的养寇自重?”

    李清道:“可以遣使说明利害,陛下决不可入朝,但在面上再推让少许。”

    众臣听说后,皆摇头认为李清之论不靠谱。

    又争议了一番后,决定对宋朝答复,国主李秉常正在生病,等病好之后再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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