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西征(2 / 8)  寒门宰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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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层密檐在雨水的冲刷下,轮廓渐渐模糊。

    南院枢密使衙署内。

    新任枢密使的萧挞不也——这位接替了名将耶律斡特剌,执掌南院大权的契丹重臣——端坐上首。

    前任因北阻卜叛乱声势浩大,已被国主耶律洪基紧急调往北院,擢为枢密使兼西北路招讨使,正领军在漠北的漫天风雪中与磨古斯苦战。此刻萧挞不也面前,坐着的是远道而来的高丽使者金吴宗。

    金吴宗恭敬递上国书。萧挞不也一目十行地扫过,目光锐利如鹰隼。

    “大宋在登州日夜操练水军,舟师器械皆备,声势颇壮……渡海北上之意,恐非空穴来风?故恳请大辽上国速速准备!”金吴宗言道。

    萧挞不也放下国书道:“贵使所言兵事,非同小可。本王虽忝居南院枢密之位,然抽调兵马、在于国主亲裁……非我南院此刻可擅专。”

    金吴宗欠身再道:“外臣并非僭越,实为大辽基业计!漠北阻卜之乱,虽如燎原之火,一度威胁贵国上京,但大辽根本要害,仍在南京、中京!切不可为平漠北,将南京、中京的精锐北调,致腹心之地空虚!”

    “哈!”萧挞不也爆发出一阵笑声,“大宋河北兵马?本帅与他们交过手!其根本不足以与我大辽铁骑相抗衡!”

    “何况宋、辽、夏三国盟约在先,笔墨未干,章越再强,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对方走后,萧挞不也脸上才露出几分沉重。他方才在金吴宗面前极力维持的云淡风轻,此刻已全然不见。

    一旁侍立的心腹将领小心翼翼地低声道:“禀大王,昨日国主……已将云中、大同府方向的两万兵马,也下令北调了……全部划归斡特剌枢使麾下……”

    “哦?连云中的兵也调走了?”萧挞不也转过身道,“这不是说……若河西党项那头出了变故,我大辽,竟连一支就近的、可急赴援应的偏师……都派不出了?”

    那将领道:“……是……大王。我大辽眼下能动用的力量……恐不多。”

    萧挞不也缓缓踱回案前问道:“你……大宋那位‘诸葛王猛再世’的宰相……会不会……抓住此千载难逢的良机……出兵,直袭党项腹地?一劳永逸地……”

    将领道:“这泼天大事……这……属下实不敢妄加揣度。”

    萧挞不也叹道:“下去吧!”

    ……

    章越在书房舆图前看着地图,对左右道:“原来打算元祐四年秋夏之际,便出兵伐夏,没曾想到,这次阻卜叛乱,辽国居然手忙脚乱,进退失据。”

    沈括,黄履,苏颂,许将都坐在舆图前。

    “是啊,辽国抽调原先镇守云中的重兵北上,如此还有什么兵马支援党项!”

    许将道:“可是党项一向恭顺,这几次接待本朝官员,对于本朝官员言语中的嘲讽竟一点都不发作,令人找不到口实。”

    章越闻言笑了,有句话是打赢不嘲讽,等于没打赢。

    他派往党项的大宋官员,言语和作派上就如同辽国当年至大宋一般。

    面对蛮横无理的大宋官员,党项居然处处忍让,令许将他们找不到一点用兵的口实。

    章越此刻正色问道:“诸位,若现在西征几成胜算?”

    “若辽军兵马不来援,可以有七成!”沈括谨慎地报出了一个数字。

    黄履道:“司空,既是七成,是时候下决断了!”

    章越闻言沉吟不语,黄履脸上有些焦急,作为章越几十年的朋友,知对方总是在关键时候缺乏魄力,显得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之前兵谏之事也是这般,都要下面弟兄们架着,方勉为其难地与高太后掀了桌子。

    许将道:“之前按元祐四年秋夏之时伐夏,朝廷秘密准备,而今提前兵马钱粮都未齐备。”

    “只因为辽军抽走云中兵马,会不会太冒险了一些。”

    沈括道:“即便辽军全面介入,我西军也未必惧于与辽夏同时一战。”

    许将道:“未必惧于,也就是说把握并不大。”

    “举国之战在此一役,岂可儿戏?”

    章越于图前凝目片刻,问道:“之前夏州守将,西南统军仁多保忠,夏州守将嵬名济不是与我军有往来,还将党项内部密告禀告,之前嵬名济不是说有意献夏州降伏吗?”

    宋与党项多年交战,党项众多名将被宋军或擒或杀或降,而仁多保忠,嵬名济算是硕果仅存的,但他们私下也早与宋军早有往来。

    甚至早早便暗中为宋军提供情报。

    这样官员和将领在党项中不占少数。现在党项名将凋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这船还没有沉的时候,早早就有人想跳船或换船了。

    “恐怕没有出兵,这些人还是下不了决心。”沈括如实言道。

    顿了顿沈括又道:“司空或可以先调动大军钱粮!到时候打不打再说。”

    章越摇头道:“一旦调动,辽国党项就明白,几十万兵马的动静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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