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名臣传了。
苏辙听了脸一沉道:“大不了将这些人再罢了便是。要是日后灭党项事成,倒显得是他们之功。”
章越摆了摆手道:“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因怒而滥刑。”
“不要无端因言语上的事,责罚于人。”
顿了顿章越对陈瓘,苏辙调侃道:“再说咱们福建路啊,素来出‘帝党’。”
苏辙道:“我看不过是好大喜功罢了。”
片刻忽黄履神色凝重的入内道:“丞相,蔡持正在安州吞金自尽……”
章越闻言起身,满脸不可置信。
苏辙,陈瓘二人也是一脸惊讶,震动,檐下的官吏见数名相公如此都是惊讶。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黄履有些梗咽地道:“持正留书血谏,请丞相挥师北伐,勿忘先帝遗命!”
章越闻言颓然坐倒在椅上:“师兄……”
章越眼前突然闪过三十年在太学门外初见,高大的槐树下,那个锋芒毕露,精明过人的青年。
陈瓘想起蔡确也是唏嘘。
而数度弹劾过蔡确的苏辙终也是长叹一声,多年恩怨随着人死一刻,全部烟消云散。
章越徐徐道:“我与师兄都是寒素出身,从无人依持一路走来,而有了今日……”
陈瓘安慰道:“丞相不必太难过,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蔡持正也是一心报答先帝之厚恩,故相从于九泉之下。”
章越道:“恢复蔡持正一切……”
顿了顿章越言道
“不,待我平了党项后……”
片刻后蔡京也是入内急道:“丞相……丞相……持正他。”
章越点点头道:“我知道,持正身后就交给你办,子弟家人先务必要看顾好。”
蔡京言道:“是。”
说完蔡京也垂下泪来。
苏辙看蔡京心底老大一阵不舒服,以往章越与蔡确关系不好时,蔡京谈及蔡确多有贬词,可众所周知之前蔡京与蔡确关系是不错的。而今蔡确去世了,对章越威胁不在了,同时见章越念起旧情,蔡京又同蔡确关系密切了。
苏辙看不惯蔡京这般作为。
陈瓘也不喜欢蔡京,当然他也知道蔡京事章越非常用心。
章越任何动态,一个眼神,随便一句话,他都非常用心揣摩背后的意思,在外办事也是言必称‘司空’,这样的官员怎叫上位者不喜欢呢。
……
元祐三年,正旦大朝会。
凛冽的北风终于歇息。
正旦的汴京城银装素裹,一派瑞兆。
宣德门城楼在雪后初晴的阳光照耀下,更显巍峨峥嵘,盘踞在帝都的中轴线上,俯瞰着四方。
丹墀之下,百官肃立。
章越身为当朝一品身着紫袍,位列诸班之首,文彦博,冯京,吕公著等名臣好似定海神针,坐镇于前。
文武百官依品序分列,赤、紫、青、绿的各色官服宛若朝霞霭霭,铺满了汉白玉砌就的广阔御阶。
天家威仪如斯。
殿陛之上,少年天子赵煦高坐于御座之上,冕旒垂珠,神采奕奕。
经历灵州大捷、西夏请降、与辽国最后请和后,这位年轻帝王的目光中又更多了几分深沉的威势。
他注视着眼前恢弘的场景,这正是章相公与众臣工们竭力营造的鼎盛气象。
诸国使节依序觐见,声调各异却饱含敬畏。
辽国使节萧禧着契丹华服,呈上国书礼物,但眉宇间难掩紧绷,不复当年动辄干涉宋夏战事的倨傲。
瓦桥关皮室军惨重的折损,宋军的善战,与宋交战两年来消耗的国力,虽说对宋朝取得了一些胜利,但对于大宋而言不痛不痒。
反是辽国国力衰退许多,对高丽,女真,阻卜控制力大减。面对宋室君臣,他们辽国世界虽竭力维持体面,但当年来使趾高气扬的态度已经不在,代之对宋朝国力日盛、军势既起的深深忌惮。
辽国使节尚且如此,党项使节一行更是战战兢兢,如同鹌鹑。
这一次党项派出了丞相李清前来拜贺,也是最高的礼仪。
礼部郎中秦观冰冷且轻蔑的态度依旧。觐见行礼时,他们额头深深叩在冰冷的金砖之上,行臣礼。
定难三州的割让,灵州的陷落、国势的倾颓、已令党项处于被灭国的边缘,唯有依托辽国方才与宋朝达成议和的协议。降表之后,面对更趋鼎盛的大宋,党项人此刻唯有惶恐和服从。
其余高丽、回鹘,交趾等熟藩使节,亦各依礼制,奉表朝贡,言辞谦卑,赞颂天朝盛德。
当然最显眼,最引人瞩目的是来自遥远北疆、初入汴京的两个新面孔。
拔思巴部使节,高大剽悍,身着光洁的貂裘,腰缠镶金嵌玉的锦带,通身草原贵胄气派。
此刻他用清晰流利的回鹘语,声若洪钟地朗声奏道:“臣奉太阳汗之命,敬献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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