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面的造诣现代人哪里比得上。
就是像叶小繁这样,仅仅对这方面的学问稍有涉猎,那也真是看过不少书的,已足够让现代人震惊一把了。
正如随便一个现代人的所谓科学知识,也足以在古代惊煞旁人,乃至被当做先知、神仙,如果古人不把你当做妖言惑众的狂徒而打死的话。
无他,“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而已。
若没有足够的积累,而自以为看了几本书,背了几首诗词,就以为可以在古代做“文抄公”,在学识方面让古人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无异于是痴人说梦,到头来绝对是徒增笑料罢了。
一来古代文人喜好用典,张口闭口都是些前人大家的典故,这一般是心照不宣,毋需多言的惯例,你若不知,就得让人怀疑你的学识。
二来文人们喜欢以文会友、以诗唱和,盗取其后之人的文章、诗词固然能一时震惊四座,以为你才情过人,但一旦同那些文人接触,只怕一开口就要露馅、闹笑话。
所以李致远索性少在文章、诗词等古人所擅长的学识方面上弄虚作假,仅有的几次都是拿来当做玩笑的。
就当自己是个只能认字看书的庸人就好,有空就看些书,稍稍补充下这方面的知识,总比当年的乞丐和尚朱重八要强吧,反正他也不靠那一套学问治军打仗。
却说沈云英被李、叶这对小夫妻轮番洗脑,原本坚定要回乡守制的心思竟然开始动摇起来,一时犹豫难绝,面带踌躇。
眼看是要大获全胜,李致远和叶小繁皆面露喜色,不料张武这厮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一直默默无闻,只是时不时地为沈云英添点酒水、夹点菜的他,竟开口唱反调了!
“呃,我觉得沈姑娘虽然英勇甚于男子,但说起来仍旧是女子,没道理把保家卫国这样的重担强压到她肩上吧?”
见几人皆朝自己望来,张武有些脸红,嗫喏着道:“当然,我不是说不该为国出力,不该报效国家,其实我也是希望沈姑娘能留下的,可是咱们做男人的,当将军的拿俸禄,当兵的吃军饷,当然是更有义务要保家卫国……”
“呃,不对,不对,我不是说女人就不能当将军,不能保家卫国,我也听过商女不知亡国恨还是啥的,但是……总之……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就是拿这些来要求女人就不太好了……对吧……”张武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毕竟打仗的一般还是我们男人……”
李致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暗道这厮简直是缺心眼啊!
前面的话倒是没错,甚至让李致远有些刮目相看,可你非得挑这么个场合么?
还有,什么叫“商女不知亡国恨”?你不懂也不要乱用啊!
我们在这为了你的事绞尽脑汁,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你倒好,一出口就给咱拖后腿!
怪不得劝了几天也没把人家沈云英给劝动,敢情是这么个劝法。
正当李致远和叶小繁都不知该如何给张武把话圆回来之际,沈云英开腔了。
她朝张武笑了笑,道:“多谢张将军体谅~”
“其实三位说得都很有道理,我也不是不想为朝廷效力,只是觉得贼兵已退,湖广又有抚台亲自坐镇,现在各地都已渐渐恢复秩序,料想张献忠断不敢再来。”
“湖广是多我一人不多,少我一人不少,我依礼回乡为先父、亡夫守制也并无甚不妥之处啊!”
李致远追问道:“那若不是张献忠打来,而是李自成占了京师,或是关外的建虏鞑子入了关呢?”
沈云英皱眉道:“怎么会?!”
李致远反问道:“怎么就不会!”
“我要说京师沦陷就在下月,建虏入关就在下下月,你当如何?”
沈云英霍然起身,惊道:“抚台为何如此说?可是有何迹象和凭证?”
李致远叹道:“相关的迹象、凭证我可以说一千,道一万,只怕你仍旧不信,但这些确实正在发生,且即将成为事实!”
“本抚现在只问你,若是这些断言都成了真,你可愿意再次从军,为天下百姓而战?”
沈云英慨然应道:“我虽是女子,但保家卫国亦责无旁贷!”
“那就好!”李致远也霍然起身,道:“现在本抚只请你再多留一个月,最迟到四月,若并未有何事发生,本抚当面给你赔礼道歉,并亲自送你归乡!”
“你看如何?”
沈云英犹豫片刻便道:“那好,便依抚台所言,小女子就墨绖从戎一回!”
————————————————————————————
注:沈云英,女,生于大明天启四年(1624),浙江绍兴府萧山县昭东瓜沥镇长巷村人,出身武职世家,史载其“身长七尺”(明一尺合今31.1cm,七尺有两米了,是以其身高实在存疑,总之是很高的),又载其“貌素而芙蓉失其色”,也就是长得还不错。
其父沈至绪,崇祯四年武进士,于崇祯十六年(1643)任湖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