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场,那我们就各自倾力,互换一拳?”
小姐此次闭关,其实所求极大。
看来城头之上的第二场问拳,撇开以神人擂鼓式成功开局这种情况不谈,自己必须争取百拳之内就结束,不然越往后推移,胜算越小。
郁狷夫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此言一出,口哨声四起。
有不少剑修嚷嚷道不行了不行了,二掌柜太托大,肯定输了。
做买卖就没亏过的二掌柜,立即顾不得藏藏掖掖,大声喊道:“第二场接着打,如何?”
因为她是剑气长城的万年唯一的宁姚。
郁狷夫问道:“所以能不能不去管剑气长城的守关规矩,你我之间,除了不分生死,哪怕打碎对方武学前程,各自无悔?!”
郁狷夫说道:“第二场其实我真的已经输了。”
郁狷夫点头道:“只要被他用对付齐狩的那一拳打中我,就等于分出了胜负,我在想着破解之法,好像很难。我如今的出拳与身形,还是不够快。”
明明有同辈武夫光明正大邀战,偏偏有拳不出,你要留着当饭吃吗?!
她环顾四周,然后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望向了自己擦肩走过的一处墙头,那边蹲着一个胖子、一个精瘦少年、一个独臂女子、一位俊俏公子哥,还有一个正在与人窃窃私语的青衫年轻人。
眼前这家伙,还算有点武夫气度。
郁狷夫皱了皱眉头。
不知是哪位剑仙率先泄露了天机,不等那位女子武夫入城,城池里边,不同街巷的大小赌庄,生意就已经兴隆起来,人人打了鸡血一般,比起海市蜃楼那边只是奔着挣钱养飞剑去的演武押注,哪怕当下这个押注钱财更少,却让人更加雀跃,好似过年一般,一句句买定离手、赌大赢大、一笔赚个小媳妇,五花八门的押注,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还有一些昧着良心的坐庄,还可以押注那个二掌柜赢拳之后,会不会与那郁姓女子打得对了眼,勾眉搭眼的,惺惺相惜,然后一个没隐藏好男人心思,就被宁姚痛打一顿。
宁姚站起身,又闭关去了。
难不成是忌惮我郁狷夫的那点家世背景?只是因为这个,一位纯粹武夫,便要束手束脚?
不行,他得赶紧去酒铺那边,杀一杀这股歪风邪气。
郁狷夫干脆利落道:“可以!半个月后,打第二场。前提是你伤好了。”
齐景龙抬起头,“辛苦二掌柜帮我扬名立万了。”
那个年轻人缓缓起身,笑道:“我就是陈平安,郁姑娘问拳之人。”
大街之上风雷声势大作,除了那些岿然不动的元婴剑修,哪怕是金丹剑修,都需要纷纷以剑气抵御那份四散拳意。
陈平安呵呵一笑,转头望向那个水经山卢仙子。
这些剑修为何也个个配合此人?先前是人人故意眼神都不去瞧这陈平安?
郁狷夫吃完烙饼,收起水壶放入包裹,没有背在身上,让剑仙苦夏帮着看管,她独自向城头北边奔去,一跃而上,最终在城头边缘一步踏出,脚踩城墙,往大地狂奔而去。
郁狷夫停下脚步,转头说道:“你心目中的武夫问拳?就是这般场景?”
宁姚嘴角翘起,突然恼羞成怒道:“白嬷嬷,这是不是那个家伙早早与你说好了的?”
数十丈之时,一脚重重蹬在墙上,如箭矢掠出,飘然落地,往城池那边一路掠去,气势如虹。
剑仙苦夏点头,这是当然,事实上他非但没有用掌管山河的神通远看战场,反而亲自去了一趟城池,只不过没露面罢了。
其实哪怕是许多对郁狷夫心存轻视的地仙剑修,都皱起了眉头。
但是老妪却无比清楚,事实就是如此。
一瞬间。
纳兰夜行笑道:“站着不动陈平安,一拳倒地二掌柜。”
纯粹武夫应该如何敬重对手?自然唯有出拳。
剑仙苦夏不再言语。
陈平安双臂一震,袖管舒展,微笑道:“只剩下最后一场,随时随地恭候。”
纳兰夜行摇摇头。
剑仙苦夏本就不是喜欢多说话的人,每次与郁狷夫言语,都是力求言之有物,故而一些乌烟瘴气的小道消息,郁狷夫还是从一个名叫朱枚的少女剑修那边听来。
一处墙头上的郭竹酒已经忘了敲锣,抬起手肘擦了擦额头汗水,然后重重摇晃手中棒槌,感慨道:“太强了,我师父太强了,竟是连一招半式都不用,便能以言语退敌,乱敌道心,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武学巅峰,大道之巅!了不得,我找了一个了不得的师父啊……”
郁狷夫沉默无言。
剑仙苦夏与她说的一些事情,多是帮忙复盘陈平安早先的那大街四战,以及一些传闻。
郁狷夫说道:“那人说的话,前辈听到了吧?”
城池那边。
郁狷夫能说此言,就必须敬重几分。
苦夏疑惑道:“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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