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叹息,从咫尺物当中取出三炷山水香,搓燃点香之后,插在小香炉之内。
陈平安笑说道:“我就算了,山中那么多建筑,十七十八都没逛,分头行事之后,够我忙活的了。若是孙道长想要这只香炉,只管拿去。”
在这位高瘦道人腰间,响起了一串炸裂声。
孙道人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跟随狄元封,而是跟上那个黄师,高呼等我,飞奔过去。
老供奉仰头望去,先前那丝气息,已经无迹可寻。
桓云脸色凝重,“再告诉你一个好坏参半的消息,此地是一处古老洞天福地因故破碎后,遗留下来的玄妙地域,版图大小,大致是方圆百里。小天地的岁数,不好说,可能千年,甚至更加久远。不过这座山头洞府是什么时候悄悄消亡的,老夫大致推算出来了,约莫七八百年,但是这也不正常,北亭国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仙家门派。”
因为小香炉是必然要带走的,有人愿意涉险探路是更好。
除了身上斜靠包裹,陈平安还有方寸物与咫尺物。
这才下山去。
有一缕纤细气机,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只不过桓云感慨之后,立即惊醒过来,想起自己在云上城劝慰沈震泽的那句话,瞬间便恢复如常,心境之中再无半点阴霾。
不过对此,陈平安没有半点纠结。
金丹是最好,元婴就会有些麻烦,事后难以收尾。
而是开始捡取其余三人都不愿多拿的物件。
这趟访山寻宝,得宝之丰,已经远远超乎陈平安的想象,做梦都能笑醒的那种。
陈平安没有与三人那般着急下山寻宝。
每每思量此事此理。
实在无奈之时,唯有当做一场砥砺道心的修行,来解忧愁。
可惜云上城绝对做不到。
想了想,陈平安往自己斜挎包裹里,又装了一块青砖和两片琉璃瓦,沉甸甸的,让人觉得挺踏实。
陈平安蹲下原地,双手笼袖。
除非他们云上城能够立即打碎这座小天地,一鼓作气销毁所有痕迹。
然后将那只大行囊里边不值钱的衣物、瓶罐,都清理出来,随便丢在地上。
不出意外的话,等到这位孙道友什么时候再找到一件让黄师都要垂涎的重宝,也就是孙道友身死道消的时刻了。
接下来四人在小道观内各自忙碌,狄元封找到了一块雪白蒲团,孙道人扯下了几幅不知什么材质的金黄绢布。
再者那些蕴藉丝丝缕缕水运、而非寻常灵气的青砖,让陈平安陷入了一个两难境地。
孙道人吓了一大跳,狄元封不过是瞥了眼满地碎块的神像,竟是最不值钱的木胎彩绘,便不再多看。
陈平安往自己身上张贴了一张驮碑符,一路往下,掠如飞鸟。
但是陈平安真正想要收集的,却是被黄师一拳打烂的那尊神像碎木。
陈平安凝视着那座神像,似乎当年与东海观道观那位老道人,一起在藕花福地的光阴流水之中游历三百余年,偶尔会看到老观主也会出现这般坐姿,只是不常见,可能在凡夫俗子眼中,此种坐姿终究怪不到哪里去,但是陈平安却有一种模糊不清的感觉,总觉得在老观主的那份修道真意,在眼前中年道士的神像身上,有些神似。
四人一起走出道观,孙道人刚跨过门槛。
去看看那位心肠最软的孙道友。
狄元封便笑道:“黄老哥先得了一件法袍,我得了两件佩饰,那么这只香炉该归谁了?孙道长,陈老哥?”
黄师和狄元封都没阻拦此人上香。
当时陈平安正蹲在地上,伸手摸着那些湿气极重的青砖,敲敲打打,刚刚有了一番打算,就听到那番动静,抬头看了眼黄师,后者朝陈平安咧嘴一笑。
老供奉心头一震,然后松了口气,原来是老真人桓云按住了他的肩头,带着他一起往地面掠去。
等到三炷香燃烧殆尽,没有任何动静。
要想收集完道观屋顶琉璃瓦和地上青砖,恐怕陈平安就算再多出几件咫尺物都办不到。
老供奉便放心御风升空。
孙道人摇摇头,“从未见过。”
除非沈震泽当机立断,在他们三人与桓云一起返回云上城后,主动找到其中一家宗门,与对方商量出一个还算公道的分成。
最后陈平安又点燃三炷香,插在道观遗址的两块青砖缝隙当中。
至于这座水运浓郁的风水宝地,加上那么多现成的壮观建筑,自然是对方宗门未来的一处避暑胜地了。
孙道人恍然大悟,满心欢喜。
而这位孙道友在向黄师高呼等我之前,其实以心声告诉了陈平安一句话:千万小心那秦巨源,道友最好别再出现了,趁此机会,捡了宝物就跑,越远越好,命比钱值钱!
然后将行囊撕成两半,一半丢给狄元封,当做装物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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