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自己陷入昏迷,后来连续高热不退,根本没见到姜衍的面就被送到了京城的外祖家中,那时候自己还小,信了舅舅的话,认定了姜衍是故意来迟所以才造成了父母的死亡,一直对他心怀怨恨。
姜衍身后的侍卫也齐刷刷的跪下,朝着展辉磕头。
孙炆是姜衍的贴身侍卫,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八|九岁的女娃娃,怀里抱着一颗头颅,浑身是血,双眼通红,直勾勾的看着世子。
他忍不住有些难受,这个女娃娃看着也忒瘆人了。
姜衍也看到了展颜,他不着痕迹地深吸口气,蹲下,平时面前的小女孩,努力放柔声音,“你是颜颜对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还记得我吗?”
展颜盯着姜衍不吭声。
姜衍微笑,伸出手轻轻放在展辉的头颅上,“颜颜乖,让爹爹入土为安,好吗?”
见展颜没有抗拒,姜衍这才微微用力,拿出了展辉额头颅,交给了身后的孙炆,“好好安葬。”
姜衍伸手抱起展颜,跨上马背,“狄人大军马上会回来,我们只有一千人,先避开再说。”大魏军队主力驻扎在怀远,赶到这里至少要两天,这一千人急行军,军资不足,只能突袭,不能和北狄大军硬碰硬。
玄甲军一击得手,抢回展辉的尸首,立刻就往最近的军营撤退。
展颜缩在姜衍的怀里,马儿疾驰,冰冷的铠甲和凛冽的寒风一齐侵蚀着她尚且年幼的身子,展颜冻得瑟瑟发抖,忍不住一缩再缩。
就当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冻死的时候,一阵温暖袭来,玄色大麾将她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展颜抬头,望着少年清俊刚毅的下颌,前尘往事一起袭来,让人忍不住悲从中来。
展颜猛地抱住少年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
哭惨死的父母,哭前世的自己,也哭压抑不住的满心怨恨。
怨上天,让自己重活一回,为什么不再慈悲一些,让自己早回来一天,只要一天,说不定就能救下父母。
怨姜衍,为什么不早来一些,哪怕只要一个时辰,父母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更怨自己,为什么如此弱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看着,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
姜衍纵马疾驰,身后跟着一千玄甲军,在皑皑雪地上如同一条风驰电掣的黑色长蛇,怀中的小姑娘哭得不能自己,眼泪刚流出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被寒风一处,立刻就变得冰冷刺骨。
姜衍正在发愁小丫头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脖子上猛地一疼,让他忍不住倒抽口凉气。
姜衍一阵咬牙切齿,这个小妮子是属狗的吗?怎么还会咬人?!
展颜哭得迷迷糊糊地,根本不知道自己咬到了什么,缩在姜衍怀里,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刚刚到外祖家中一样,年幼的自己仿佛羊入狼群,白天装出一副坚强懂事的模样,但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敢缩在被窝里咬着被角哭。
小姑娘压抑的呜呜声在姜衍耳边响了一路,一直到附近的军营。
长垣距离永安不远,快马疾驰不过半日路程,是怀远到永安的必经之路,这里也算上是个边塞重镇,姜衍准备暂时在此处修整,静待大军到来。
军队驻扎在长垣城外,姜衍则带了侍卫到了长垣县衙。
姜衍翻身下马,拍了拍怀里的小丫头,正准备安慰安慰她时,却发现展颜已经昏睡过去了。
小姑娘才八岁,还带着婴儿肥,圆嘟嘟的,肤色红润,不像京都的那些大家闺秀,小小年纪就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她双眼紧闭,脸上还有不少血迹,小小的拳头紧紧攥着自己的大麾一角,眉头皱着,又黑又密的长睫挂着冰渣,一抖一抖的,睡得很不安稳。
“世子……”孙炆伸手,“把展姑娘交给属下照料吧?”
姜衍刚一动弹,展颜就猛地浑身一抖,更紧地抓住了玄色的大麾。
姜衍暗暗叹了口气,亲自把展颜送到县衙客房的床上。
八岁的小姑娘,乍逢大变,真是苦了她了。
展颜还攥着自己的大麾,姜衍还有事情要处理,他轻轻一拉,立刻换来小姑娘不安的哼哼,姜衍没办法,干脆把大麾脱了下来,给展颜当被子盖。
姜衍站起来,正往外走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悲痛欲绝的啜泣,“……你为什么总是来得这么晚……”
姜衍浑身一僵,蓦地扭头,床上的小姑娘正攥着自己的大麾瑟瑟发抖,依然在昏睡当中。
承元三年冬,今上继位的第四个年头。
这年的冬天前所未有的寒冷,全国各地冻死的百姓数不胜数,饥寒交迫的人们走投无路,只能奋起反抗。
一时间,全国各地狼烟四起。
内忧未平,外患又起。
同样饱受饥寒的北方狄人挥军南下。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敌军竟然改了数十年延续不变的传统,放弃了以往的目标——边塞重镇怀远,转而直取永安。
一夜之间,十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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