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醒了关宝铃,无论如何,能离开那片恐怖的深海沙床是好事,
“我们……在上升,我们要回到地面去,太好了,”关宝铃快乐地笑起來,我不忍心再打破她的幻想,什么都不说,只是更用力地拥着它,
我们如同置身于一个古怪的海底电梯里,以无比诡异的速度和形式上升着,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就算再糟糕十倍、一百倍我都可以接受,甚至做好了《鲁宾逊漂流记》里那样的最坏打算,
肚子持续咕咕叫着,到了最后,连关宝铃的肚子也叫起來,
“我好像很久沒有这种挨饿的感觉了,除了很小很小的时候,跟妈妈在一起,,十几年了,想想生命真的是古怪的事,一转眼就过去这么多年,我想家了,想妈妈了……”她放开我,下巴枕在并拢的膝盖上,无奈地看着玻璃地板上不断掠过的海底景物,
“我们……正在回家,”我拚命给自己打气,尽管知道这件事想起來有多么渺茫,
她忽然转过脸來不好意思地笑着:“我从來沒有给陌生人这么长时间地拥着过,你给我的感觉,像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
这个“他”,肯定是大亨,
我感觉麻木地机械回应着:“是吗,我也是,从來沒跟一个女孩子这么长时间地待在一起过,这件事,对你我都是一次很奇特的体验,对不对,”
极度疲倦之下,我已经沒有了任何发泄愤怒的力气,
关宝铃低声哼着一支曲子,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滑过地板下的藻类和鱼类渐渐起了变化,已经出现了浅层海面才有的生命迹象,并且海水的透明度正在逐渐加强,
也就在我心里刚刚升起一丝喜悦之时,那种震撼人心的“轰隆”声又响起來,海水顿时变得浑浊无比,很多大大小小的鱼随着无形的漩涡被扭來扭去,惊慌失措地沉浮摇摆着,
如果还有多余力气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冲到塔外去看看,但现在除了对美餐的觊觎,我的思想里已经沒有任何的奢望,
“是什么声音,”关宝铃抬起头,满是倦意的大眼睛里闪过一片茫然,
“沒什么,只是海底地震或者沉睡着的火山开始爆发而已,肯定隔得很远,不必管它,”
我们的上升速度正在减慢,犹如电梯即将抵达顶点时的减速,
关宝铃长叹着:“那个叫作瑞茜卡的女孩子到底去了哪里,会不会出了意外,真是可怜……”
她不知道,最可怜的该是我们,经过了海底沙坑那番诡异变化之后,等待我们的弄不好是无穷无尽的海上漂流,我不想说,也不敢想,强忍着胃里火烧火燎一样的饥饿感,走下台阶,将那块牌子抱在怀里,
若是在平时,一根手指穿入它的小孔中就能轻易提起來,但现在,我几乎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跌跌撞撞地抱紧它,重新回到台阶上,已经累得头晕眼花,
肠胃里如雷鸣般怒吼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不停地将所有的肠子捏來揉去,
“如果这是一大块巧克力就好了,,”关宝铃叹了口气,舔舔干裂的嘴唇,
“巧克力,就算是块薄饼也行啊,,”其实在此之前,她已经几次起身要去喝一点海水充饥,都被我拦住了,空空荡荡的肠胃被咸涩的海水刺激,只会不停地反呕,让人陷入更危险的全身虚脱状态,
我无力地拍打着牌子:“这块……牌子会不会是瑞茜卡说的那个,我看不到它上面的字,你不是说……她说过有‘海神铭牌’这几个字吗,”这句话,要喘息三四次才能说出來,体力实在是下降到极限,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也只能听天由命好了,
牌子冷冰冰的,黝黑而且质地坚硬,虽然不能明确说出它的成分结构,却也能判断是某种合成金属的产物,因为有瑞茜卡的话在先,所以我特意在上面仔细搜索过,实在沒能找到任何字迹,甚至沒有任何一种文字字符,
关宝铃皱着眉,每次提到瑞茜卡,她都会感到有轻微的歉意,认为对方的失踪跟自己沒有及时劝止很有关系,
“她很肯定地说过,发现的那块牌子上写着那些字,或者不是这块,而是另外的一块,”
以关宝铃的想像力,绝对无法参与到海底探索的神秘行动里來,要知道,我已经绕塔底两周,几乎彻底搜索了玻璃盒子边缘的所有地面,如果有暗洞或者什么引人注目的牌子,我早就发现了,
唯一的结论,这就是瑞茜卡发现的牌子,也就是原先嵌在塔门上方的那块,或许是在受到红光的侵蚀后,牌子的外观发生了改变,字迹全部被融化掉了,可是,什么人会在一座莫名其妙的石塔上嵌上一块那样的牌子,并且是中国的古文字,
我的手无意识地在这块牌子上面摸索着,无数粗细不同的对穿小孔,组成了连绵不绝的古怪图案,但那个后羿射日的镂空图案非常逼真,任何一个了解中国神话的人,都会想到这个传说,
不知道当初的雕刻者使用了什么样的先进工具,竟然将后羿扬头向上时飞扬的发丝也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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