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由无声落泪转为细细哭泣,逐至放声大哭。
“那你可要帮太zu把家守好了,若食言,太zu定不饶你,不过,太zu啊,心底最重要的就是你平安幸福......”
迷蒙的双眸因缓缓而下的泪清明了些,俞璟辞的话掷地有声“我会帮太zu把祖父的古玩字画都拿到手的,会孝顺大伯父......”她想如果说太zu若还有牵挂,那便是俞公府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再大的权臣给不了子孙万无一失的庇佑,太祖应该是让大伯父振作,撑起整个俞公府吧!
不忍毫无生气的脸强挂着笑舍不得离开,伪装不适合她的太zu,她要让太zu走的安心。
“太zu,我会好好守着俞公府的,孝顺大伯父!”说完喉咙好似卡了刺般再发不出任何声音,从来她都恣意行事,多亏有太祖宠她护着她,她想若大伯走不出白发人送黑发人阴影,她愿意给研姐儿当亲姐,给她长姐疼爱!
知她会错了意,俞老太爷嘴角的笑灿烂几分,手慢慢往下滑去。
“太zu......”
“父亲!”
“祖父!”
一声痛苦,门咔嚓打开,涌进许多人跪在地上,屋内乱作一团,长途跋涉的俞璟辞抵不住昏了过去。
几日前,俞璟辞求着俞清远帮她寻一方磨砚,拗不过嫡女央求,俞清远托人东问西打听得知西边绥化镇的墨斋有她要的宝贝,俞璟辞性子懒,好不容易带着她出门,俞清远记得邱氏嘱托带着她玩上几日。
那日,他正呵斥俞璟辞偷懒,门外小厮来报说大小姐没了,想着大哥膝下只得两女,平白无故没了一位,赶着回京帮衬宽慰,路中又遇到俞府马车,这才知道,俞老太爷生命垂危......
幸好,来得及见老太爷最后一面,不若,他会恨自己一辈子,辞姐儿也不会原谅他!
醒来已是三日后,俞璟辞脑袋昏昏沉沉的,看着素色的帐顶脑子转不过弯来,翻身瞧着正往外挪花瓶的丫鬟。
“小姐,你醒了?”夏苏脸上一喜,退出去召来院里的禾津,压低嗓音说“快去禀二夫人,二小姐醒了!”
邱氏搁下身边的活儿走了过来,随行的还有俞璟辞三位哥哥。
冷清的屋子挤满了人,俞墨昱抱着俞璟辞脖子左右晃动,眼里满是担心和恐惧“辞姐儿,你说给我拿祖父的剑还没做到,可不能死!”
“昱儿,没看你妹妹脸都胀红了,快松手!”邱氏边抹泪边扯开俞墨昱的手,细细托起俞璟辞的小脸,以往肉嘟嘟婴儿肥的脸才多久就消了?女儿三岁就养到俞老太爷名下,这些年自己做母亲的没好好照顾她,想到此邱氏悲从中来泪水更猛了,伸手把七岁的俞璟辞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似哄非哄的说道“辞姐儿不哭,娘在呢!”
“母亲!”俞璟辞鼻子发酸,头蹭着邱氏的肩膀,望向窗外,不知何时盛开的腊梅如今残花挂在枝头,喃喃道“太zu走了呢!”
知她心思一片澄澈,有的人接受不了会选择遗忘,她的女儿从来都不是,邱氏心疼的想,若她问一句她太祖是否走了多好,起码还有小女孩的天真。
“娘~”撒娇的环住邱氏脖子,脑袋枕在她肩膀撒娇。
邱氏唇角有了丝笑容,留意到被床头青花瓷的花瓶,那是俞璟辞六岁生辰她送的,平日都记着让丫鬟送些花过来插在里边,如今空荡荡的,“太zu在天上看着辞儿,辞儿可不能让太zu失望知道吗?”
转向窗外,夏苏正垫脚用掸子清扫廊柱上的雪,她才意识到屋里还有人在,拭了拭眼角的泪花,神色更为伤感,“你大伯母还在呢!”
宋氏刚丧女,此时见着自己和辞姐儿母女情深只会勾起她伤心事儿!
俞璟辞抬起小脑袋,顺势就要起身,想到自己刚才撒娇被大伯母听了去,耳根子红了红惹得邱氏在她耳边嗔怪“在自己母亲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俞璟辞在俞老太爷身边,学的女则女戒史书礼仪,规矩自然也比别人看得重,当着宋氏撒娇,心里肯定别扭。
扯了扯邱氏的袖子,稚声道“太zu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还没跟大伯大伯母请安呢!”
因着规矩?邱氏爱惜的帮她穿上衣服,见俞墨昱一眨不眨的打量着俞璟辞,邱氏倪了他一眼,“辞姐儿要更衣,还不快出去陪你爹爹?”
进了厅堂,俞老爷子,俞致远俞清远也在,俞璟辞一一请安。
见俞璟辞气色不好但也没那日不振之色老爷子安心不少,“好好养着身子,好些了搬去香榭阁,我可是记着你说要背着拿我东西,得把你放眼皮下,不能如了你的意!”
如何懂祖父是在宽慰自己,想到俞老太爷她心里又难受起来,眼眶蓄满了泪,答了声好,在邱氏身侧坐下。
俞致远刚经历丧女之痛有临着丧祖,脸色苍白,寂寥,看辞姐儿此时都还记着礼仪,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俞老太爷教导的自是不一样,跟自己女儿一比立马就相形见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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