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凝了眼姜梓童,尔后衣袂轻甩,径自出了龙德殿。
姜梓童看着帝辛离开的背影,狠狠咬着下唇,凤目危险地眯起。
两日后。
“王后娘娘,奴婢多方打探,这几日,恶来将军每日都会前往暗牢,听说那里正关押着什么重犯,奴婢估摸着八成就是姜环!”
姜梓童不语,沉香又道:“娘娘,暗牢虽有人日夜把守,可在夜里侍卫都睡熟的时候还是有机可乘的,不如趁这个时候……”
姜梓童将手中的茶盏轻放于案几上,微微抿唇,回想起两日前帝辛的话,他分明是怀疑她是指使姜环刺杀苏妲己的人,恐没有证据,无法定她的罪,这就说明姜环至今还未招认。
可一系列的严刑拷打、威逼利诱下来他定无法招架,到那时若全盘托出,她定会身陷险境。
如今之计,唯有先除掉姜环才能让真相永无见天之日,那样至少她还能稳坐后位,与姜桓楚里应外合,不枉姜文焕死的如此惨烈!
入夜,这个时候侍卫们睡的正香,丝毫没有察觉到正有两个身穿劲装、清瘦无比的黑色身影潜入暗牢。
沉香如此熟悉地形却是姜梓童始料未及的,她虽心有疑惑,却更想即刻除掉姜环,因此并未多想,轻手蹑脚地跟在沉香身后。
在走下台阶又拐了一个弯后,姜梓童与沉香来到刑房中,刑架上绑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凌乱、满身是血的男人,他低垂着头,根本分不清样貌,可姜梓童记得他身上的衣物,这衣物正是姜环所穿。
她阴险地勾起唇角,拔出手中的匕首,就要向他刺去,岂料还未刺到男人身上,她手中的匕首便以被人一把夺去!
姜梓童一怔,在看看刑架上的男人,突然将身上沾了血的黑袍一扯,黑袍徐徐落在地上,而他抬起头时,一张英气不凡的脸赫然出现在姜梓童面前,让她的身体重重一颤!
“恶来?”姜梓童大惊!
“王后娘娘真是好兴致,这夜黑风高的,竟有此等闲心往暗牢里跑。”恶来一脸讥诮,墨炯锁定在姜梓童身上,看的她身体直发毛。
姜梓童下意识看向身边的沉香,柳眉紧紧地蹙起,狠狠道:“你这贱婢,竟然出卖我?”
沉香不敢看姜梓童,头垂得低低的。
身后却突然响起姜环微弱的声音:“枉姜环对王后娘娘赤胆衷心,岂料……您竟对我痛下杀手?”
姜梓童倏的回眸,却见遍体鳞伤的姜环被两名侍卫架着,可见,在这之前他定受了不少的皮肉之苦。
姜梓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微微阖目,尔后睁开眼,心有不甘地说:“本宫机关算尽,却终是落在了你们的手上。”
翌日,姜后夜探暗牢意图杀人灭口一事传遍整个朝野,就连十年未临朝的箕子也破天荒地登上了九间大殿。
帝辛坐在大殿正中央的王位上,居高临下看着朝中众臣子,薄唇轻启,道:“姜后善妒,派人行刺妲己贵妃,孤对此事深感惋惜。”
“陛下,姜后自食恶果,您不可过分伤心。”费仲从官员中迈出一步,作揖道。
“费大夫所言极是,陛下要以龙体为重啊。”九间大殿里顷刻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帝辛压了压手,殿内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再次开口:“妲己贵妃宽仁以待,不追究姜后之过,求孤饶恕姜后,孤亦想征求下众爱卿的意见,如何处置姜后才好?”
箕子突然拱手上前:“陛下,王后娘娘身为国母,犯下此等罪行理应罪加一等,可念其是陛下结发之妻,又育有两位王子,此罪便也该另当别论,贵妃娘娘的意见亦有几分道理。”
“左丞相此言差矣。”说话之人是黄飞虎,众人将目光转向他,又听得他继续说道,“陛下,贵族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王后娘娘?若念其是陛下的结发之妻又育有两位王子便可随意触犯殷商王法,日后要何以服众?”
“黄将军言之有理,姜后身为国母,本该以身作则,却做出此等劣行,陛下若放她一马,恐日后难以封住悠悠之口。”
“臣请命,即刻处死姜后!”
闻言,箕子深深拧眉,他睨了眼说话之人,便又将目光转向帝辛,抱拳作揖道:“陛下,王后娘娘虽有过错,可罪不至死,请陛下看在两位王子的份上从轻发落!”
“敢问左丞相,此等心肠歹毒之人,怎能再为陛下教导好两位王子殿下?”黄飞虎转眸看向箕子,眼神中尽是凶光,势必要除掉姜梓童。
箕子一时无言以对。
他自是无法理解姜梓童为何会谋害苏妲己,可听到黄飞虎的话,心中着实恼怒,却无从发泄。
谁都知道,黄飞虎的妹妹黄蓉妗始终待嫁闺中,黄飞虎今日揣着什么心思箕子不是不知道,姜梓童一倒,后宫无主,不正是给了他可乘之机么?
黄飞虎冷哼一声,十年前的事情恐怕这朝堂之上的人都心知肚明,他极其不屑地睨着箕子,又道:“左丞相如此袒护罪后,当真是心疼两位王子殿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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