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便往下低了几分,二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他一缕垂落的长发擦过宁玖的脸庞,弄的她面颊痒意难耐,她却不敢在此时贸然伸手去挠,放在身侧的手只能死死地抠住地板,动也不敢动。
“美人计……不是对谁都能用的。惹恼我,你会后悔的。”
他的话如一阵温热的风吹在她的左耳旁,呼出的热气顿时让宁玖的耳边泛起了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语气仿佛情人之间最亲密无间的耳语呢喃,但他那话中暗含的锋芒,却让宁玖为之一颤。
一时间,宁玖只觉自己的耳又冷又热,整个人仿佛置于冰火两重天,难受得紧。
正在宁玖煎熬至极的时候,薛珩忽然起身,耳边的热意与凉意一并消失,宁玖才松了口气。
然后宁玖听到了脚步声。
她本以为他要走,谁知他只是绕过那一张低矮的桌案,到了她方才的位置坐下。
薛珩就这样大喇喇的坐在宁玖的对面,宁玖自然不能这样像个尸首一般躺在地下,她撑手起身,理了理衣襟,平复了一下跳得过快的心,对薛珩道:“今日之事,真是误会。望薛都尉不要怪罪。”
薛珩的目光落在宁玖身侧那个银色镂空面具上,宁玖见此,忙将面具双手奉上。
薛珩当着宁玖就的面将面具戴上,沉声道:“下不为例。”
宁玖点头,想着方才自己的种种狼狈模样都落入了眼前之人的眼中,便觉得不自在得很。
随后宁玖忽然想起,方才她为了降低他的戒备,故意放柔声音叫他‘九郎’的语气,怕是会让他以为她与楚王二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
玄衣卫身为宣德帝的鹰犬,奉的自然也是宣德帝的命令,若是叫他知晓赐给太子的未婚妻与自己的亲弟弟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宁玖不由有些担忧,害怕今夜之事给薛珩带来什么麻烦,忙道:“我与楚王殿下并没有什么关系,希望薛都尉不要误会。”
这话一出口,宁玖便后悔了。
暗想,自己今日这是怎的了,竟突然变得如此愚蠢……她这话说出来,不正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吗?
但话已出口,宁玖只好装作一副镇定模样。
薛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般反应。
让宁玖庆幸的是,他并未顺着她的话追问她和楚王的关系,反而问道:“秦瑟的事情,与你是否有关?”
宁玖连忙否认。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宁玖坦荡地迎着他的目光,神色无丝毫慌乱心虚。
见此,薛珩终于放下心来。随即点了点头,负手到了窗前。
走到窗前的时候,他回首对宁玖道:“你放心吧,今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说罢,他打开窗户,手撑上窗框,身子一跃,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仿佛从未来过。
出了宁玖的琼华院后,薛珩便松了口气,下意识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银制面具,不由庆幸。
还好他平日里习惯了夜间出行的时候,先戴上易容的面具再带上这个银色的镂空面具,否则今日便要穿帮了。
今日他来宁玖这儿的时候,本想偷懒,戴上银色面具省事儿来着。
但临走的时候,他却好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知晓宁玖为人细密,思虑间便回去戴上了一层人皮面具。
还好今日没有偷懒,不若此时……陷入被动境地的就该是他了。
薛珩走后,宁玖心中涌出一丝后怕,不甘以及一种久久挥之不去的疑云。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个玄衣都尉应该就是楚王才是,为何她将面具揭开之后,却未能如她所愿,看到楚王的脸?
怎么会……不是楚王呢?
宁玖蹙眉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思索此事。直到外头天色泛青,她还是未想通。
*
翌日,天刚刚放,亮宣德帝便收到了玄衣卫送来的有关秦瑟生平的消息。
玄衣卫查证的结果与秦瑟所述一般无二。
宣德帝看完信函之后面色很是难看,他挥手召来陈德问道:“刑部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陈德一听便知道宣德帝问的是晋王,便垂首小心翼翼道:“情况不大好。”
宣德帝面色更沉,不太好的意思……
“你直接言明,晋王……还能活多久?”
陈德后脑汗意涔涔,背上的冷汗瞬间浸透几层衣服,他道:“据太医所言,晋王所中之毒之深。最多,最多还有半个月。”
宣德帝道:“可有让温琅看过?”
“自然。当时便去请了温三郎,也是束手无策。”
宣德帝点点头,良久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可惜。
虽然晋王不如太子得他宠爱,但好歹也是他的儿子。如今听着他所剩时日不多,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悲切。
原本他想架空晋王和齐王等人的势力为太子铺路,最多便是将就这些人打发到他们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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