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侍郎惶恐道:“臣只是喝得有些微醺,一时腹胀,想要放水,便让东宫里的宫婢领了臣去净房。谁知,那宫婢竟将臣引去了那处偏殿。”
“臣进入偏殿之后,忽觉后颈一疼,便失去了意识。等臣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臣被巡逻的禁军给捉住了。陛下,臣真的冤枉啊。”
宣德帝闻言,神色有些古怪,他冷笑道:“你身为兵部侍郎,按理说你的武功底子也是极好的,怎会如此轻易地就被人放倒?”
崔侍郎道:“陛下,臣真的冤枉啊。臣——”
宣德帝摆了摆手,不待他将话说完,便道:“先带下去。”
眼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然弄清楚了,接下来还是等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那边验尸结果出来了,再做下一步判断为好。
很快,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二人一前一后的踏入殿中。同时,玄二进殿,在薛珩耳畔低语几句,薛珩听后眉目微沉。
他思忖片刻,冷眉道:“继续去联系,总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进来对皇上行礼之后,宣德帝便问道:“二位爱卿,可有查明突厥公主的死因?”
刑部尚书道:“启禀殿下,方才我刑部的仵作已验过突厥公主的尸首了,突厥公主应是被利器所伤,一刀穿腹,正中要害,死亡的时间约莫是一个时辰之前。”
大理寺卿苏恪点头道:“仵作细细查看之后,还发现她的右手死死地拽住了一片碎纸。”
“所以臣等目前有个推测,突厥公主应是撞见了不该撞见的秘密,被人杀人灭口。”
一旁的突厥小可汗闻言,眼眶通红,咬牙立身道:“南秦的皇帝陛下,你一定要为古丽讨回一个公道。”
宣德帝的眼神在小可汗的身上幽幽扫过,随后道:“小可汗放心,此事朕已着手刑部和大理寺仔细查审,必然会还突厥公主一个公道。”
刑部尚书道:“既然突厥公主是被刀所伤,所以微臣以为今日在场的诸位携刀者都有嫌疑。”
大理寺卿点头道:“没错,且在一个时辰之前离席的人也在这嫌疑的范围之内。”
宣德帝道:“既然你们说突厥公主的右手拽着一团碎纸,想必这是她拼死也要护住的东西。这东西或许能派上大用,为了方便查案,朕特许你们逐个搜查今夜携刀者和在一个时辰之前出去的人。”
二人齐齐道:“陛下圣明。”
在场的诸位贵客虽然不满,但宣德帝已然下令,他们也无可奈何。一个个只好梗着脖子,等着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来搜查。
殿内许多人都受到了搜查,其中包括端王,楚王。
待到殿内的所有人都一一搜查之后,仍未查出什么可疑之处后,众人又将目光落在了嫌疑最大的崔侍郎身上。
崔侍郎自觉行得正坐得直,他想,如今唯有这搜身一道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他虽被绑了双手不便行动,双腿却是自由的,看到对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经过他的时候忙道:“望二位搜崔某之身,还崔某一个清白。”
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二人对视一眼,而后唤人上前去搜崔四郎的身。
结果这不搜不要紧,一搜,竟在崔侍郎的衣襟里搜出了剩余的半封残信,且那信上还沾了许多血迹。
那信只有半封,太过残破又沾了血迹,上面的墨迹早就晕开了,看不清上面所写的是什么。
刑部尚书将搜出的信与突厥公主拽在手里的那半张纸片放在一起对比,神色大惊,连忙道:“启禀陛下,从崔侍郎身上搜出的半截信纸,和突厥公主手里拽着那一片纸张,是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崔侍郎面色煞白,摇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这信根本不是我的。”他忙对着宣德帝跪下磕头道:“陛下,臣真的冤枉,臣根本不知道,这信为什么会出现在臣的身上。”
“陛下,一定是有人趁臣昏迷之时,将其放在臣身上,以此来陷害臣啊,陛下。”
宣德帝神色极沉,崔侍郎的话并未让他生出丝毫怜悯,他挥了挥手道:“先将此人暂时收押,接着审问吧。”
“至于其他人,在出宫之前,所有的人都得接受一道盘查,若无嫌疑者才能出宫。”
事情暂时处理妥当之后,宣德帝在东宫召见薛珩。
此时他正坐在一张几案的后面,见薛珩进来,抬头沉声问道:“这次的事情,玄衣卫可有什么线索?”
薛珩蹙眉沉声道:“突厥公主临死之前,我曾见过她一面。当时她试图引我去西边的偏殿,我觉得十分蹊跷,表面上应承了下来,待她走后留在了原地,派了一名普通的侍卫前去探听消息。”
“结果方才玄二来报,说那名去探听消息的侍卫已然失去了联系。”
宣德帝眉色一沉,拍手厉声道:“岂有此理!竟然在皇宫做下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今日敢在东宫里无声无息的杀害一国公主,他日是不是便要骑到朕的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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