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琅。
温琅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来,抱臂冷冷的瞧着薛珩道:“有什么事说吧,说完了就快些滚。”
薛珩想了下,在温琅旁边撩袍坐下,问道:“那日她醒来之后,可有给你说了什么话?”
温琅刚刚睡醒,想都没想直接答,“能说什么?无非就是问我她身上的蛊毒有没有大碍,还有那护卫怎么处理的。哦,还顺便问我要了一份避子汤。”
薛珩听言,脸色一沉道:“护卫?什么护卫?”
温琅这才反应过来。
他想了想,而后道:“中了那极乐蛊之后,有的人可能会五感尽失,当时我们寻到她的时候,她的眼和耳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所以我怀疑……当时她并不知道,替她解蛊的人是你。”
薛珩闻言咬牙,心道果然。
依照她的性子,若是知道是他替她解的蛊,神色必然不会那么坦然。可那日她醒来之后,他就呆在她的外间,她不但没让丫鬟将他驱赶,反而任由他像个无事人一样坐在外面,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心中坦然的很。
难怪了……
薛珩想起上次自己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话,她却一句都没听进去,不由觉得有些懊恼。
但比起幻境中他赶到永安皇城,最后只剩下她的一坛骨灰的那种绝望……眼下的这些事情都算不了什么。
至少,她还在,他也在。
这样想薛珩便释怀了。
他拍了拍温琅的肩,道了一声,“谢了。”言罢便要出门。
不用说,温琅都知道他想去哪儿,想着逍遥子的吩咐,提醒道:“温香软玉抱满怀倒是不错,不过你也得注意分寸。”
薛珩闻言回头,目光在他身上能掠过道:“我自有分寸。”
薛珩等了好半晌,终于见夕阳落下,天色擦黑,便穿着一身玄色的袍子,往外掠了去。
东阳侯府。
宁玖用过晚膳,沐浴更衣后,便让沉香和紫苏出去了,自己点了一盏灯,倚在窗前,趴在桌上静静的想事情。
她一想到,此次替自己解蛊的极有可能是楚王的时候,心中便如猫挠一般,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若此次真是楚王替她解的蛊,那她之后该以什么样的面目来面对他,想到这个,宁玖便觉得有些头疼。
宁玖一手撑在桌案之上,一手托着腮,时不时的看一眼窗外天上时明时暗的星星。
看着看着,竟有了几分困倦,不知不觉中,便趴在桌案前睡了下去。
薛珩翻窗来到她房中的时候,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时有凉风吹过,宁玖如鸦羽般的长发,在夜风的吹拂下偶尔颤动。
薛珩见此心下有些微怒,她这样开窗对着吹风,明日一早,身子铁定难受。
这样一想,薛珩便靠近她低伏着身子,想将她挪到床榻上去。
但走近之后,闻到她身上的馨香,再想起梦境里,他顶着皑皑白雪走到西处的冷宫得了一坛骨灰画面,心下不由涩然,如同针刺。
何为真?何为假?
思及此,他忽然生出一种恍然和惶恐,看着眼前的她,他再也忍受不住,不由自主的上前,轻轻的从后面环住了她。
感受到她切实的温度,薛珩闭眸,松了口气。
这才是真实。
宁玖素来浅眠,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她都能惊醒。她不知睡了多久,只忽觉身后一暖,心下一凛,猛然惊醒,下意识便要挣扎。
她的双手连同整个身子,都被人从背后紧紧箍住,无法动弹分毫。
她挣扎之际,忽觉右耳一暖,接着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别怕,是我。”
声音,带着如同情人一般的低语和呵护之意。
宁玖本想呵斥,听到这样的声音,再想起这几日她一直烦恼的事情,心下不由微慌,道:“你,快放手。”
谁知薛珩不但未放手,居然还这顺着宁玖的脖子埋在了她的肩上,宁玖清楚的感受得到,他微微发热的额头抵住自己的颈部,以及他呼吸的时候带出的温热气息。
失而复得。
不知怎的,薛珩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了这四个字。
是的,不管他在幻境当中的看到是真是假,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绝不!
宁玖浑身寒毛直竖,越发不自在,卯足了劲儿胡乱挣扎,慌忙之间打翻了放在桌案上的一只香炉,发出了‘砰嗵’一声。
眼看香炉就要滚在地上,宁玖眸子不由微微睁大,若让这香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必然会惊动外面守夜的沉香和紫苏,到时候让她们二人看到薛珩,那……
宁玖心下微慌,不待她发作便见薛珩眼疾手快,伸出右手接住了那只快滑到地上的香炉。
宁玖见此,心道好时机,连忙挣扎着,腰身一扭,双手推上薛珩的胸脯。
宁玖觉得自己这一推并没有用力,谁知薛珩却面带痛色,忽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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