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所做的策论以及一些著作。端王看后极为满意,一看便知这个孙琰是个极富才学之人。
今日他虽然失了孔怀德,但却因此稀里糊涂的得了这个蒙了尘的珠。
这样一想,端王的心中也算是有些宽慰。
这个孙琰俨然是个璞玉混金的材质,只要一经打磨,必然会有出彩的一日。
只是就这样一块好苗子,怎么和东阳侯府的人扯上了关系?端王的眉几乎是下意识的一蹙。
不过就算和东阳侯府牵扯上了关系又如何,只要他有意,自然能将他与东阳侯府断得干干净净。端王的目光落在那张写着姜婉莹的纸上,忽地他的唇畔掠起了一抹笑意,他抬头对下属道:“姜婉莹?”
“孙琰待此女如何?”
下属回道:“孙琰对此女尤为看重,视若珍宝,二人似乎已然私定了终身。”
端王面上笑意更甚,“视若珍宝吗?如此甚好。”
*
珍馐阁
薛珩与顾修远二人正处于珍馐阁最顶级的雅座之内,地板是以上好的木材铺就的,透着淡淡的木香,木板之上又铺着锦绣的筵席,席上置一桌案,桌旁分设一几。
桌案临窗而放,正好将毗邻的朱雀大道之上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繁华景象尽收眼底。
来了珍馐阁,若是不吃上一遭,实在是遗憾。但眼前薛珩和顾修远二人的几案上,并没有放什么吃食,只有一些简单的佐酒小菜,和几壶上好的剑南烧酒。
这剑南烧酒又烈又呛,几杯酒下肚之后,二人都觉腹腔稍疼,一阵暖意融融。
薛珩挑眉,看了对面的顾修远一眼,随后一笑,“说吧,今日邀我来此为何事,瞧着你最近心情似是有些不好。”
顾修远笑道:“邀你前来喝酒罢了,废话那么多。不过,心情不好倒是真。”
薛珩闻言,眉头一蹙,想到这些日子听到的消息不由问道:“我听玄衣卫的人说,你近日恋上了平康坊的一个女子。”
薛珩本以为顾修远会如以往那般一笑而过,然后道逢场作戏而已。
谁知他却抬眸,看着他皱了皱眉。
“虽然有些糟糕,但我确实对此女……确有些在意。”
薛珩眼眸微微一睁,没有说话,默了片刻才道:“你是顾家嫡子,将来是要袭位的。那女子不过一个卑微之人,还是尽早抽身为好。”
顾修远闻言,不怒反笑,斜着头看他,“那若我叫你此时尽早抽身,和宁六娘保持距离,你可愿意?”
尽管薛珩自认将自己的心思隐藏得极好,但经过回逍遥谷取药这一遭,虽然他嘴上不说,但熟悉他的人,譬如林管家,譬如顾修远,自然是体味到了宁玖对他的不同。
既然他们已经知晓,他也懒得再去说明解释什么。
薛珩对于顾修远将宁玖与一个青楼女子类比有些不悦,下意识便道:“先不说旁的,宁六娘乃是东阳侯府的嫡女,但那女子,不过是一个卑微之人罢了。”
忽地,顾修远唇畔的笑容凝住,“原以为你会懂我,未曾想你也是这般浅薄。”他顿了顿顾修远又道:“这么说吧。若以你这种思路,如今那宁六娘已是太子妃,你的侄儿媳妇。薛九,你也该是时候放手了。”
薛珩的眉头拧住,握住酒盏的手不由收紧,语气也冷了几分,“你今日找我来,便是要说这些的?”
顾修远道:“放不下吧?”言罢,随后不由唇畔的笑变得有些涩然,“明知她非世人眼中的好女子,明知她并不单纯,却还是忍不住靠近,忍不住想要庇佑……想来也是好笑,我顾三从未料道会如此。最开始我只是觉得此女神秘,于是便留了几分神……,未想到我也有这样的一日。”
顾修远的话,让薛珩眼眸微微一睁,握住酒盏的手收得更紧,舌也不由自主的抵住后槽牙。
是了,顾修远这话何尝又不是他的写照,他明知宁玖并非善类,明知她并不单纯。
他知她狡猾如狐,狡黠至极……
最开始他只觉宁玖身上疑点重重,于是便派了玄五、玄六二人监视她。
谁知越往后,他便越发现,宁玖的狡猾,非一般人所能及,真真是像极了那狡黠的狐狸。
她时而狡诈,时而淡漠,时而精明,时而冷漠……
薛珩原本只是觉得她与京中其他的贵女有所不同,便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于是便对她愈发关注,一直到现在,才发现当初的关注已经超乎了正常的范畴。
当他发现自己异常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抽离。于是他便下令让玄五、玄六撤回,不再监视她,他也打定主意,日后不要再留意她的事情。
但偏偏命运捉弄,他打定主意不与她有过多牵扯,最后却又因缘际会与她相遇。他偶然上了一辆马车,便也能碰上她。
这种缘分真是……
他愈加心乱,愈发的想要逃离,下意识抗拒自己内心这种无法掌控且异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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