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败露之后,永嘉大长公主等人全部落马,唯有卢氏一人依然苟活,这位官员怀恨在心,于是便雇了江湖客将卢氏杀害。
如此一来,此人的作案动机、杀人理由再加上方才呈上来的理由,都很充分了。
可宁晟仍是觉得有些奇怪。
这案子审的未免也太顺了些……且这个所谓的凶手,竟就这般轻易地就招人了自己的罪行。
宁晟有一种错觉,宣德帝并不想深究此案,所以随便找了一个人早早将此案了结的错觉。
虽心中作此想法,但今日是三司会审,宣德帝也对此案作出判决,便意味者卢氏被杀之案就这样落下了。
至于宁瑾,她的死因也有仵作查过,确实是因虏疮发作而身亡的。
由此,母女二人的死因算是落下了帷幕。
若是卢氏没有做那些陷害宁玖的事情,没有对宁珏兄妹二人下死手,那宁晟对这个判决必然不会服从,就算他当初和卢氏成婚是迫不得已,但她只要为他宁晟妻子的一日,他便会尽他所能来庇佑她。
可如今卢氏涉嫌对宁珏下蛊,还屡次三番的与宁珏兄妹二人作对。
最令人气愤的事情是……她当做女儿来疼爱的七娘极有可能是个与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难怪他当初去荥阳郡公府赴宴的时候会和卢氏滚做一团,他自认自制力不错,怎么会因醉酒而对他和卢氏之间发生的事情毫无所知?天下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事后,虽然猜到此事可能是卢氏设的局,他也认了。
毕竟他们确实有了夫妻之实。
当初卢氏利用了他的愧疚,利用了他的责任,让他在迫不得已之下娶了她。
他虽不喜卢氏,但本着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想法,便认下了此事。
他对不起婉娘,对不起辅国大将军府,对不起宁玖兄妹……甚至还遭到世人的耻笑。
可事到如今,当初他那些所谓的责任不过是笑话罢了……
是以,此时此刻面对这种明显有猫腻的结果,宁晟也并未多说什么。
审判结束后,宁晟上前对着宣德帝道:“启禀圣上,臣有个不情之情,还望圣上能够答应臣这个请求。”
“何事?”
宁晟眸光一凝,随后一字一顿道:“想必圣上也听了些近些日子在永安城里的谣言了。如今臣已沦为了永安城里众人眼中的笑柄。今日我会去荥阳郡公府弄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待查明真相后,若宁瑾的确不是我宁晟的骨肉,那么还请圣上撤销当年的旨意。”
宣德帝目光一凝,“你要休妻?”
宁晟与卢氏二人当年的婚事乃是永嘉大长公主求来的。御赐婚姻,就算是要休妻也必须得经由圣上同意。
宁晟点头,“如今卢氏已逝,臣理当以死者为大。但若此事不解决,臣怕是一辈子不得安心。”
宣德帝果断答应,“朕准了你这个请求。”
但凡天下有些血性的儿郎,遇见此事都不可能这般淡定。如今宁晟既然向他求了这个旨意,他说什么都要答应。
宁晟又道:“臣一会儿便要去荥阳郡公府,臣是个武夫,届时若争执起来,儿郎之间难免会东动手动脚。不过陛下还请放心,若真到了动手脚的那一步,臣也会把握好下手的轻重的。”
若当年真的是郑雍设计宁晟,那么就算是宁晟揍他一两顿,也是郑雍应得的事。
得了宣德帝的恩准之后,宁晟便告辞了。
今日是陈德亡母的忌日,宣德帝便准了他一天的假,让他自行去祭拜,所以今日跟随宣德帝来到刑部大牢的乃是陈德的徒弟陈全。
宣德帝正打算回宫时,陈德的徒弟陈全面带难色地问道:“陛下,如今此案已然了结,刑部尚书要奴婢来问陛下,那王氏和端王殿下……”
宣德帝的眼神如刀一般,在陈全的面上扫过。
陈全连忙垂首。
宣德帝想起答应太子的事情,咬了咬牙,随后道:“王氏无罪,自然是要释放的,至于端王,待他出去后,让他在府中好生呆着,莫要出来惹事端。”
这个呆着,自然不会是宣德帝表面说的呆着这么简单。
随后宣德帝道:“传话给玄衣卫,要他们派一些人手监视端王。”
陈全笑着应是。
回了皇宫之后,陈全回到自己的屋中,面色阴沉。
研墨提笔写下:帝已生疑,派玄衣卫暗中监视,望主察觉。
陈全在小小的信笺上写下这几个字后,将之折好放入一个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铁球当中。
随后,他捉来了一只驯化的野鸟,将铁球喂入了它的口中。
很快,野鸟便遁入林中。
若是人们看见它,只会以为是迷途之鸟,并不会想到这鸟竟是被人用来传讯的。
*
这段时日郑雍如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般,除了必须要出席的朝会,他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就怕旁人看到自己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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