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宁珏的肩膀,安慰着他:“不必担心,这几人是六娘的朋友。”
听此,宁珏身上紧张消除了许多,身子也没那般僵硬了。
他克制住自己的不安,面上带着笑容对几人道:“既然你们六娘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
瞧见宁珏这般情状,温琅的大概也猜到了几分。
十七八岁的郎君,行事作风却如同孩童,这显然是脑子出了问题。
他对宁玖道:“你兄长何时像这般的?”
宁玖道:“我阿兄四岁之前极为聪明,他四岁那年偶然有一次落水后,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温琅眉头微皱,取了几根银针过去细细检查。
好在宁珏极为配合,便是银针扎在身上,也不闹腾。
温琅望闻问切,顺带将银针和其他法子施展个遍后,终于在宁珏脑中溢出几滴腥臭的黑血之后,面露了然之色。
他小心翼翼地将银针用火烤过才收回去。
宁玖道:“过去数十年,好些大夫查过,说是我阿兄是因为落水被击中脑袋,所以才会这般。温神医可是瞧出了什么端倪?”
温琅笑,“不必如此,我在师门当中行三,你唤我三郎即可。”
宁玖点头。
温琅招了招手,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宁玖对宁珏道:“阿兄,你在这边呆一下,六娘有事,一会儿就回来。”
宁珏乖乖点头。
宁玖道:“如何?我阿兄是不是中了什么毒?”若不是中毒,好端端的一个人,又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痴傻不堪?
温琅收了脸上惯常的那抹笑意,神色微凝,摇了摇头道:“不是中毒。”
宁玖惊讶,“不是中毒,那是?”
“是蛊。”
宁玖双眸瞪大,“什么?是蛊。”
温琅点头,“此蛊产自苗疆,名为‘噬智’,如其名,中了此蛊的人要么痴傻,要么宛如幼童,总归智力和寻常人不同就是了。但此蛊不会妨碍人的生长发育,所以你阿兄外形与同龄人无异,但心智却是不全的。”
“此蛊寄生在人的脑中,成长极为缓慢,蛰伏期长达数十年,一旦它长成,便会开始一点一点的吞食人的脑子。还好你发现及时,若再耽搁个一两年,等那蛊虫发育完毕,就会开始啃食宿主的脑子,等到宿主的脑子被那蛊虫啃食一空,宿主就会暴毙而亡,死状极惨。”
“若是蛊虫发育完成时,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
宁玖面色煞白,冷汗不住的从背心往外冒,她连忙扶住旁边的柱子才堪堪稳住身形。
好狠的心,好恶毒的蛊!
当年他阿兄才四岁!居然对一个四岁的孩子下这么重的蛊,简直是丧心病狂!
见宁玖面色有异,温琅道:“不过你不必担心,眼下既已查出了病因,只要对症下药,你阿兄便有痊愈的希望,只不过……”
“三郎但说无妨,我无事。”
“只不过拔除此蛊,需要宿主至亲之人的鲜血为祭,由于此蛊属于至阳之物,所以需要至阴之物与它相克才行。届时宿主的亲属,需要在极寒的药浴里面呆上一日,等到血液冷到极致的时候,从身上放出一碗鲜血,以血为祭,便能将你阿兄头颅里的蛊虫引出。”
“你阿兄头颅里的蛊虫已盘踞多年,极为霸道,届时一碗鲜血或许会不够,更有甚者可能会放掉你身上近半的血……”
一个人体内的血量是有限的,若是失血过多,那是极有可能丧命的。
温琅说得隐晦,可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旁的紫苏听此,面色煞白,不由拂了帘子冲了出来,“又是放血又是泡冰水,六娘子的身子本就不好,如此折腾,怎生受得住啊!”
宁玖喝了她一声,“紫苏退下。”
紫苏眼底蓄着泪花。
宁玖神色更冷,“退下,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紫苏咬牙,只好依言退下。
今日薛珩出人意料的安静,从始至终都扮演了一个极好的看客在一旁坐着。
只是听到这解蛊之法这般凶险的时候,他的神色还是不由动容了几分。
他下意识地朝宁玖看过去,发现对方的面上竟无半分惧色。
温琅道:“你这婢女所言没错,这解蛊之法对放血人的身体伤害极大,若是男子或许会因此变得虚弱,若是女子,在虚弱之际受如此寒气……恐怕日后于子嗣上会有碍。”
在这个世道,若一个女子没有孕育子嗣的能力,那她便是一个异类,会被世人所诟病。
但宁玖并非是一般女子。
温琅本还有些担忧,可宁玖的反应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她非但未见沮丧,反而还还松了口气道:“只要能让我阿兄恢复如初,这点代价算不了什么。”
这点代价?
极有可能付出生命和下半辈子不育的代价,居然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娘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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