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检查,大人再依据结果指导她们该怎么做。你,帮公主先脱下血衣。你,一会用热水擦干净血渍。你俩,扶住公主。你,还有你,以最快速度取回被褥和热水,快……”
除去煎熬,还是煎熬,目光不离后帐,急糊涂的周文龙来回转圈,拳头攥紧又放下,人变成一个长舌妇人,“怎么这样?怎么会这样?生小孩原来这么痛苦,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害人?还害了那么多人……”
透过帘隙,儒者悄声呼喊,“驸马爷,驸马爷,在这您也帮不上任何忙,微臣有要事禀告……”
“驸马爷,帐外有人叫您……”低声提醒,老御医不住劝慰,“公主有王后照顾,理应无恙,您只管在外面静候佳音即可……”一脸为难,“这里需要安静,吵不得,微臣还得静下心帮公主诊断……”
醒悟极快,深弯腰,小将毕恭毕敬,“文龙明白,一切劳烦大人了,多谢……”悄步出帐,看一眼紧张的儒者,低声发问,“何事如此急迫?难道还有什么事情高于生小孩和父汗病危?”
“驸马爷言重了……”听出话音,儒者惶恐不已,“眼下得分出轻重缓急,殿下的病情更危险,您得马上去探望……”
“走……”跟上儒者,恍恍惚惚的周文龙不再言语。心底乱成一团,一时也理不出头绪,只觉得热血上涌,整个身体不听使唤,大脑昏昏沉沉,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拐个弯就到中军帐,停下脚步,儒者压低嗓音,“驸马爷,恕臣冒昧,万一殿下身故,而小主降生,您认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变故?”
本能止步,斜睨一眼穿梭的亲卫军,小将惨然一笑,“变故已经发生,我们的处境更为艰难,王兄……”摇摇头,“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不忍明言,儒者咽下出口的话语,“先去看看,只怕殿下撑不了太长时间,若非身体强壮,早……唉……”
“父汗叫你进去……”劈手揪住不知所措的妹夫,奔出帐外的长王兄连拖带拽,“快——”
频频回望,随王兄直奔后帐,小将魂不守舍。黑妻还在生死线上挣扎,自己却袖手旁观,身为丈夫,情何以堪?可眼前的场景更为紧张,收回心思,一步跪倒,“儿臣……花儿……父汗……”
“父汗命你当面发誓,无论花儿如何,此生此世绝不背叛本王……”代父发话,年轻王子咬紧牙关,“明人不说暗话,本王也清楚你的真正心思,韬光隐晦只为借我蒙古铁骑的实力,瞅机会谋求独立。但,给本王永远记住,我蒙古大军只要在一天,你只能屈居人下,安心做你的驸马爷,本王不会亏待你。”
坦率,直白,话也说得再明白不过。虽然吃惊不小,周文龙也没惊慌失措,貌似无辜的目光扫视一圈,最后停留在死死盯住自己的煞白脸庞上,叹口气,毕恭毕敬三叩首,“父汗,儿臣的所作所为自问无愧于心,当然,虽效力三殿下,但毕竟父汗先入为主……”
一时悲愤不已,泪水滑落,人哽咽有声,“自打投入父汗帐下,文龙没有做过哪怕一件对不起父汗的事,至于对花儿公主如何,父汗和王兄们理应心知肚明。仰仗探马先军,文龙只为生存,征战至今,人马也就一千上下,谈何独立?谁又会相信?”
举高右手,话语铿锵,以打消众人顾虑,“长生天在上,文龙当着父汗发誓,此生绝不背叛王兄。有违此誓,愿接受长生天的任何惩罚,即便身首异处,文龙也绝无怨言!”
喉咙里发出咝咝声,奄奄一息的长皇子剧烈颤抖,拼力伸出双手,试图抓住什么,只可惜有心无力。该交代的也交代了,心愿已了,再无遗憾,身体不断抽搐,眼神时见黯淡。血沫奔涌,一下子堵死咽喉,人无语,魂魄飘飞。
双手悄然垂下,豹眼圆睁,一缕获得解脱的冤魂脱壳飞出。看一眼泥塑木雕般的人群,晃晃悠悠,一路奔东而去。
半响无音,心神不宁的周文龙猛然抬头,一眼发现不对,“父汗,父汗,父汗——”哭声四起,众御医手忙脚乱救治一番,一个个抖成一团。叹口气,年长御医无奈宣布,“殿下已薨殁了,请诸王子王后公主们以及驸马爷节哀顺变,跪送殿下!”
莫名中,帐外的一声啼哭分外响亮,仿佛心灵感应,周文龙猛然一抖。用耳朵捕捉有别于帐内的哭腔,沉住气,再次三叩头,“儿臣恭送父汗回家!”跪行靠近,一把托住摇摇欲坠的年轻王子,悄声提醒,暗自抹泪,“王兄,父汗……父汗已经走了,一切后事还得由王兄主持,千万……千万……呜呜呜……”
擦泪水,拔都缓缓摆手,“本王撑得住,撑得住……”身体一软,差点栽倒。悲愤的神色中露出少许不安,恭恭敬敬伏下,“所有人三叩头,送父汗最后一程!”
“报,阿不花公主生下小主,但……但血流不止……”帐外的禀报分外刺耳,令人头皮发麻,“众御医想尽办法,也没能止血,公主已……已生命垂危,请驸马爷赶紧过去!”
“去,这里有本王……”摆摆手,拔都默默摇头,“为何?到底为何?莫非天煞星转世投胎,特意来滋扰我孛儿只斤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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