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的声音？是……我儿子的吗？”

    他说“儿子”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郁晚安顿了顿，然后点点头：“是，是他，他叫郁霆。”

    乔慕宸立刻纠正了她：“不，他不姓郁，他是我的儿子，他姓乔，他是叫乔霆！”

    “你现在都没有见过，你怎么能肯定他是你儿子？乔慕宸，你就不怕，我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又一次骗你？”

    “谅你也不敢了！”

    郁霆的声音忽然一下子远了，又一下子近了：“哎……妈妈，妈妈呢……为什么是一个叔叔的声音……”

    “小霆！”郁晚安顾不得和乔慕宸说了，连忙冲着手机喊道，“我在这里，妈妈在这里，你到机场了吗？”

    “我在准备去机场的路上啦！下午的飞机，妈妈，时间还早哦，你放心吧，我会听话的。”

    “嗯，那就好。”

    “妈妈，我好想你啊！”郁霆说着，还给了一个大大的飞吻。

    郁晚安心里一暖，也同时一涩。

    “妈妈也想你。”郁晚安说，“你乖乖的，很快就可以见到妈妈了。”

    “好！还有妹妹，我也要见到妹妹了。”

    “嗯，妈妈和妹妹，都在等你。”

    郁晚安说着，看了乔慕宸一眼。

    她却看见，乔慕宸盯着手机，眼睛一眨不眨，眉头微微皱起，薄唇微抿，想开口，却又隐忍的模样。

    郁晚安瞬间就明白了，她心里也有一点不忍心。

    “你……你有什么要和儿子说的吗？”郁晚安问，“电话那头，现在就是你的儿子。”

    乔慕宸看了她一眼，最后把手机往她手里一塞：“你说吧。”

    “你……”

    乔慕宸转身就走了，留下郁晚安一个人，拿着手机，看着他的背影。

    她叹了口气：“他是你儿子，乔慕宸，身为父亲，你就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吗？”

    乔慕宸的脚步顿了一下：“不是不说，当面说。”

    “你是觉得，儿子也不是你的，是我和别的男人生的？”

    “我没有这样认为，但是我想见面之后，再和儿子说话。现在……现在没有多大的意义。”

    郁晚安“嗯”了一声，转而重新看着手机，关了免提，慢慢的讲起电话。

    乔慕宸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就站在那里，一直端着水杯，好像是失神了一样。

    其实他一直都在听着郁晚安讲话。

    她叫儿子小霆，语气温柔，眼睛里带着母爱，轻言细语的，一直都在叮嘱一些细细碎碎的琐事。

    乔慕宸的心情复杂而又晦涩，他觉得，郁晚安离开的这五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想要知道她的全部。

    从郁晚安进入他视线里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她的所有事情，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可是这五年，他失算了。

    郁晚安这通电话讲了多久，乔慕宸就在那里，傻傻的站了多久。

    是，乔慕宸想，他真傻。

    他的手机还在响，一直在响，乔慕宸听得不耐烦，看也不看，直接关机了。

    今天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他也不想去管。

    不管谁找他，都是一律不见。

    他就和郁晚安耗在这里，直到耗到可以去机场，去接郁霆。

    不，不是郁霆，不姓郁，是姓乔。

    郁悠然……才姓郁。

    乔慕宸等不了，多等一分钟，都是煎熬。

    乔慕宸心里越来越烦躁，忽然把水杯重重的往大理石台面上一搁，瓷杯碰着大理石底部，声音响亮。

    郁晚安正好挂了电话，猝不及防的听到这一声响，吓了一跳，回头看着他。

    乔慕宸微微低头，问道：“什么时候去机场？”

    “天黑之前吧，”郁晚安回答，“上飞机前，会给我电话的。”

    “那就等吧，什么时候去机场，我们两个，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乔慕宸……你这样，有意思吗？”

    “没意思，”他很诚实的回答，“但是我现在，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和你在这里耗着。”

    郁晚安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你是郁晚安。”

    就因为她是郁晚安啊， 他舍不得骂，舍不得打，更是舍不得碰一根手指头。

    再怒，再气，他也不过是提高嗓门，吼了她两句而已。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他宁可自己痛，也不敢伤她一分。

    而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都能忍。

    乔慕宸想，有一天，郁晚安要拿走他的命，他恐怕也能点头答应下来。

    郁晚安和别的男人，生下了郁悠然，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无异于是戴绿帽子的行为，可他还是竭力的克制了。

    只是对她……冷暴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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