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并未和此女对呛。
四人干杵在房中,气氛局促许久后,就纷纷的散去了。
方束是就近的走进了角落的小石屋中,他微闭着眼睛,呼吸吐纳。
但是百息功夫过去,他依旧是未能沉浸在入定修炼中,脑海中充斥着各种杂念。
轻叹一声,他索性睁开了双眼,靠在石壁上,直愣愣的看着面前两尺的石板。
在上山前。
他本以为靠着自个打下的扎实根基,以及身怀道箓,必然能够在山上博出个富贵出头、百日炼气。
结果现在身处山中,处处局促,才发现以自身的成色,落在一众仙种内,虽然不算是泥沙,但也是黍米。
不说他了,就连那外号“鼠爷”的黑虎馆弟子,其在春闱中的名次还是排第一,如今也和他一样的是“泯然众人”,毫无起色。
思量间,方束抚摸着额间的寻金虫,目中的神色变换不定。
他在心间自语:“岂能这般就轻易认命,百日内若是无法炼气,一旦沦为杂役,至少得受三年的磋磨……”
不仅如此,每多担任一天的杂役,就多一天面临肉身受损,仙途无亮的可能。
并且杂役和仙种可不同,后者还有点地位,受着宗门庇佑。
前者则是货真价实的耗材,炼气仙家们但凡是有点借口,将之打杀了,给宗门点钱赎买便是了。
虽说这笔钱财不少,杂役尸骨也会被宗门杂堂收走,一般而言并无炼气仙家会这般任性。
但是方束可不想去以身犯险,特别是在令白狼率先炼气的当下。
慢慢的,他的面色紧绷,眼里有火光腾起。
百日之内,必须得要炼气,就算不成,也要尝试一番。
否则一步慢,步步慢!
………………
虽然心间已经定计,但是方束并没有像是没头苍蝇般,在蛤蟆滩上四处乱逛,到处打听告示任务。
他反而是有条不紊的继续修行,打磨气血,闲暇之余,才会去蛤蟆街上采买些零碎,并在小石屋中熬煮炼制着什么。
花夏青等人见状,好奇的询问过,问他是在给谁人准备胭脂水粉吗?
因为他所熬煮的东西,乃是以胭脂虫为原料,色泽红艳,一看就像是女子所用之物。
方束随口道了句,此乃自家道馆的药方,打算制备点,在蛤蟆街上出手试试水。
见他不愿回答,麦笙儿和黑鼠并未再多问。
只有那花夏青不信,她反而嬉笑着:
“方哥儿,你现在才想着要送礼,可晚咯。现在各房中的仙种,可都是争着抢着送礼,孙管事那里的门槛都快被人踩破了。”
见方束依旧无动于衷,不搭理人,此女微眯眼睛,摇头叹声:
“早一个月前,奴家就提醒过诸位了。可几位却只当奴是个卖笑的、不要脸的,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
花夏青此女和那吴旦类似,自上山以来,就经常外出。
那吴旦是想要寻求好方子,把自个的肉身缺陷补上,这花夏青则是花枝招展的,处处活络,美名其曰是在发展人脉、缔结善缘。
石屋中的气氛低沉。
室友麦笙儿突然低声开口:
“花姐姐确有远见之明。
但一月前,咱们都在苦心修炼,着实也是抽不出身来。”
她像是在为自己解释,也像是在为方束开脱。
花夏青见状。
她双手抱胸,斜睨着眼睛瞥了眼麦笙儿,笑吟吟:“时间就像沟子,你挤一挤不就有了。”
此女望着麦笙儿,眼睛微亮,温声道:“话说麦妹妹,咱们可和其他人不同,是有本钱的。
你若是想要抓住机会了,姐姐是认识熟人的,可以帮你引荐引荐。最起码的,咱得落实落实之后的杂役任务,免得到时候不知会被分配到哪个犄角旮旯去。”
麦笙儿听见这话,迟疑间,抬起了一张俏丽的小脸。
她的模样和身段,虽然不如花夏青那般妩媚风骚,但是自有一股小家碧玉、未曾污浊的气质。
只是麦姓此女并不常出门,在同批仙种里不怎么为外人所知。
就在这时,一直懒得搭理那花夏青的方束,终于是出声:
“麦道友,你之前不是好奇,我有一法术叫甚么。”
麦笙儿循声看来,面色懵懂。
方束不等她出声,便笑吟吟的伸出舌头,道:“此乃口腹秘剑术也,专擅阴冷插刀,难为外人所知。”
这话一道出,麦笙儿的目光晃动,隐隐明白了什么。
而那花夏青则是面皮一冷,立刻瞪眼看向方束。
只是当瞧见方束正直勾勾的笑看着她时,此女的眼皮跳动,她主动就挪开了眼睛,不敢和方束对视。
轻笑一声,方束随即就提着自家的东西,不再理会屋中这人,径自出了石屋,没入屋外的雾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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