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没有,得走许久”
“那你叫个后生给我们带路!”
张度说着,又开始吩咐其余众人,众人纷纷下马,开始做好准备。
老吏将那些负责耕作的佃户叫出来了几个,众人顿时开始忙碌了起来,李玄霸在刘丑奴的陪同下,缓缓走在这破旧的农庄里,走过那破败的茅草屋,看着对面长满了杂草的耕地。
李玄霸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缓缓走着。
从南到北,从东往西.这天下的百姓,过得何其苦也?
他跟那位表叔从未见过面。
此刻,他的心里升起了对表叔的一股深深的恨意,这股恨意比以往都要重。
他亲眼看到了荥阳外那些洒了一路血的役民,他看到了从荥阳往楼烦这一路上空荡荡的道路,两旁堆积的尸骨,他看到了城内已经绝粮还要被迫前往下一个服役点的百姓.
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不过只是一个临时编造出来的小农庄,却像是这一切暴政的集合体。
不得不为的吏,滥竽充数的工程,瘦弱麻木的人,长满杂草的土地。
何以将天下人逼迫到这种地步呢?!
他那什么宫殿,就当真比数十万人的命都重要??
这样的人,绝不是天命所归的圣人,这是一个恶贼,应当被诛杀的恶贼。
“君侯?”
刘丑奴忽开了口。
李玄霸清醒过来,转头看向了他,刘丑奴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君侯,出了什么事?”
李玄霸一愣,他这才发现,自己双拳紧握,甚至在颤抖。
他松开了拳头,而后露出了个笑容来,“无碍。”
“刘老丈,我想在这里练会枪!”
乡兵们带着那些佃户们清理农庄内的碎石杂物,他们推倒了那几个破茅草屋,勘察周围,规划新院落的位置。
这些茅草屋不能住人,推倒之后,他们要在这里修建一个更大,更舒适,能容纳所有人的院落。
他们一边干着活,一边回头看向了远处。
在那边,有个少年郎,正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拿着一杆比自己都要大的长枪,在空旷的地面上来回的飞奔。
刘丑奴有些担心的跟在李玄霸的身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君侯显得有些暴躁,有些愤怒,他过往骑马都是小心翼翼的,而此刻,竟是彻底不在意了,大胆的纵马飞奔,手里的长枪每一次刺击,都是全力而为,破空声响起,似是要自己浑身的愤怒都宣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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