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买火车票是因为火车相对来说固定,并不灵活,对于很多乡村结党一起外出务工的人来说,长途汽车算是相当灵活的出行方式。
前提是得有。
刘远山特意挑了一个票卖完的时候去窗口问,然后票贩子找到他,听他说去江州市之后,便约了个地方上车。
跟窗口票价差距极大,从立交桥的斜坡上去靠边等车,大巴车来了之后,刘远山跟几个人一起上车。
没票没关系,上车一人四十块钱,就能一屁股从江宁市坐到江州市。
沿途都可以停车,也有江淮省的老江湖会在半道上下车,跟驾驶员或者跟车人说一声就行。
过查超载的点,查不查看车牌,通常来说年头就定好了未来十二个月查不查,当然为了避免太难看,跟车的人会提醒靠窗的乘客把窗帘放下来……
刘远山倒也没有养尊处优成老爷,就裹着一身老旧的羽绒服,在过道里坐着小板凳,然后翻着一本地图册打发时间。
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是因为他要统计彭蠡县外出务工的来回通勤时长,这个流程是相当重要的,掌握了这个数据,那么彭蠡县籍贯的外出务工人员在一些细节上的安排,就可以非常灵活。
能省不少事情。
倘若要设置一个“张安希望小学”在彭蠡县,那么现在张正东在彭城的实地考察,是可以相对来说低成本复制到这里的。
不过这些不是刘远山如此卖力的主要原因,他是打算悄悄地带上自己的“老板”,一起进入张大安的人脉网中。
靠面子,只能站队一时;靠能力,能不能站队一世不知道,短期内站对是肯定没问题的。
道理很简单,彭蠡县这里要是能运作成功,可以让他或者他“老板”,跳出江宁市这个大坑,不管是交流还是交换,彭蠡县也能成为一个去处。
最优解,那当然是他和他“老板”一人去一个地方,毕竟三十一岁的秘书,不可能再跟着“老板”走了,不到站就下车。
他不想下车,他想换辆车。
像刘远山这个级别异地深入调研,本身就是个苦差事,现在他还要拼一把,那更是痛苦不堪。
不过途径彭蠡县下车,那事情就成了一半,这辆长途大巴会在彭蠡县的汽车站经停。
此时不能随随便便出车站,因为“黑车”司机什么样的都有,江宁市最出名的“马自达”三蹦子,在这里随处可见。
除此之外就是破旧的富康或者捷达,还有一些“面的”也是扎堆。
被人听出来不是本地口音,这年头是个比较危险的事情,被跟踪然后洗劫一空,那已经算是相对来说不错的结果。
这绝非是彭蠡县的独特乡风,而是除了少数城市,大同小异。
刘远山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鸡,他叼着烟等人过来接他,跟他一块儿的办事员还有四个人是开车过来的,在进入彭蠡县的时候,本地衙门文宣单位的就去等着接人了。
跟江宁市驱车出差的办事员已经能开上桑塔纳不同,彭蠡县文宣部的干事还是老旧的二一二。
不是没有像样一点儿的车,只是轮不到他们。
“刘主任!”
风尘仆仆的一行人进到客运站,老远就打着招呼,然后小跑向前,领头的笑呵呵握住了刘远山的手。
本地接待的人并不知道刘远山会坐大巴车,是算好时间了,江宁市城东区的人才说刘远山是坐过路大巴车。
“我是彭蠡文宣部的萧大海,欢迎欢迎,欢迎刘主任的到来,一路辛苦!”
没有提为什么刘远山坐过路大巴车,萧大海只是一味地笑着说欢迎。
“刘主任,是先去县里还是去接待所?”
“先转一转吧。”
“好!刘主任说去哪儿,我来指路。”
“萧部长,芳湖北面的芙蓉墩,有多少人?”
“三万多。”
“镇上满千吗?”
“怎么可能,五百都没有。”
萧大海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庐山”,这烟几经起起落落,但喜欢的人喜欢到离不开,原因就是这烟足够凶,有劲。
也没有客气,刘远山接过一支点上,嘬了一口就差点儿把肺呛出来一块。
“这烟有劲啊。”
感慨一声,刘远山接着又嘬了一口,问道,“芳湖南面的黄岭乡呢?”
“少,一万来人。”
“那就直接去黄岭乡。”
“刘主任,不先休息休息?我不是说打算拖延时间,然后让地方上提前准备,而是路很不好走。有时候还不如直接搭机动船来得快,芙蓉墩的路已经算好的了。”
“也行,去芙蓉墩吧。”
然后就是一路颠簸,没办法,整个彭蠡县,这时候像样的公路都是没有的,基本上都是靠发动群众来一起修缮路桥。
有时候集体修路还要自带干粮。
倘若是修桥,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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