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点停止移动时，沈墨已经赶到了附近。

    一望无际的路上，沈墨一眼便看见随意停在路中央的车，以及右侧田地里的另一辆车。

    一道人影怀里抱着一个人，正从田野朝马路走去。

    待看清那两道身影分别是谁后，沈墨抓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得更明显，加了速开过去。

    沈风弯腰把他昏了过去的嫂子从车里抱了出来，准备把人送一趟医院。

    垂眸看了眼她颤也不颤的睫毛，睡得很舒服的模样，沈风笑了声。

    知不知道刚才他这个好弟弟可是为了她豁出了命啊——

    虽然刚才飙车堵车都一副乐在其中模样的还是他。

    刚走上马路，一辆车精准地停在了他面前，刺耳的刹车声磨得他耳膜疼。

    随即车门打开，他看见沈墨如同地狱罗刹般走下来。

    见到他的好哥哥，沈风自动开启嘲讽模式：“哟，王子终于来了啊～”

    刻意强调了“终于”二字，明晃晃地内涵沈墨。

    沈墨看也不看沈风，也没去想“王子”二字是什么意思，目光直直落在他怀里的人，确认她安然无事，应该只是晕了过去。

    走近沈风，沈墨伸手就要把苏晴接过来。

    不知为何，看见沈风抱着她，沈墨几乎有种忍不住要撕烂沈风的冲动。

    沈风倒是老实，没和他上演什么争抢的戏码，把怀里的人送到沈墨怀里，偏头示意后方田里还在内讧的强哥和光头：“云城胡杨巷的地下赌场。”随即抬手哥俩好似的拍拍沈墨的肩头，咧开嘴一笑，“不用谢，哥。”

    沈墨只是隐忍地避开他的手，一言不发，转身把苏晴放到了副驾驶上。

    赶到的屠冥和其余手下把田里两人抓走扔上车。

    沈墨也上了驾驶座，驱车离去。

    沈风仍维持站在路边的姿势，看着原本寂静无人的路上热热闹闹地多了几辆车，又转瞬间恢复荒芜。

    待所有车都成了黑点，沈风才笑出了声，低声的呢喃很轻易就被风给带往不知何处。

    “让你不用谢你就真不谢啊，哥。”

    抓了把头发，沈风呼了口气。

    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是他在为他嫂子拼死拼活，到头来还连个感激都没有。

    妈的，他要收回“值得票价”那句话。

    值得个屁，亏死了。

    坐上车，方才有多风驰电掣，此刻就有多慢悠悠地往酒店的方向开，这才发现这条直行道居然有这么长。

    车窗没关，风缓慢地吹进来。

    没有建筑物的遮挡，能一眼看见大片的苍穹。

    夕阳已经快坠入地平线，整片天泛着某种诡谲的橙和黑。

    沈风出神地想——

    他嫂子会知道是他救的她吗？

    末了，又自嘲一笑。

    罢了，不知道也无所谓。

    谁让他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大好人呢。

    -

    沈墨直接把苏晴送到医院，走的VIP通道，以免被有心人看见。

    医生一番检查后，对沈墨道：“身上没有其他伤痕，现在只是因为麻醉效果陷入昏迷，后半夜就能醒过来了。”

    “好，谢谢。”

    病房里只剩下沈墨后，他才脱力般地坐到椅子上，怔怔地看着病床上似乎只是在安静睡觉的女孩。

    心脏还犹如被悬挂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哪怕此时她已经好好地躺在他面前。

    那种失去她的绝望感再次不讲道理地猛烈袭来，将他吞噬。

    无意识地坐起身靠近床上的人，沈墨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

    却又在感受到柔软肌肤的一瞬间，触电般收回了手。

    不对，她不是小晴，她不是……

    紧紧攥住手，修剪得很短的指甲还是掐进了手心里，沈墨竭力忍住触碰她以确认她真的无事的冲动。

    手机传来震动，沈墨呼出一口浊气，深深看了眼她，走到病房外接电话。

    “那两个人处理好了。”屠冥道，“地下赌场查了，是沈宏远和方菁。”

    听见这两个早该刻在墓碑上的名字，沈墨的眼底闪过嗜血的光，上挑的嘴角是残忍的弧度：“先关着，我亲自处理。”

    “是。”

    沈墨一般不亲自动手，除非对方真的把他惹怒了。

    挂断电话，沈墨没立即回病房，而是脚步一转，走到昏暗的楼梯间，点了根烟。

    皱着眉用力吸了一口，再将它们悉数呼出，朦胧的烟雾散在楼梯间。

    但想到什么，只吸了一口，沈墨便将烟给熄灭了。

    到走廊尽头开着的窗户站了会儿，烟味散得差不多后，沈墨才重新回到了病房。

    他在病床边坐下，便再也没动过，沉默地看着那张和小晴一样得完全挑不出一点差异的脸。

    期间，他收到沈风发来的消息，问他苏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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