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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盈绝不会坐视北疆草原乱发生,也绝不会让恩师韩信陷入那般绝境。
常规的调兵遣将、派遣钦差,都太慢,也太容易打草惊蛇。
他需要一个更快、更直接、也更出其不意的方法。
“郑茂!琼布!”
刘盈沉声喝道。
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殿柱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出现。
一人是绣衣使者指挥使郑茂,面容冷峻,眼神如鹰。
另一人则是琼布,身为刘盈心腹猛将,身材魁梧,煞气凛然。
这两人,都是从刘盈尚在长乐宫为太子时,便追随其左右的绝对心腹,经历过无数风雨,忠诚无可置疑。
“陛下!臣在!”
两人单膝跪地。
“情况尔等已知。”
刘盈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北疆之事,已刻不容缓。常规手段,必生大变。朕,要亲赴北疆!”
郑茂和琼布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诧,但旋即化为坚定。
皇帝亲赴险地,这是何等胆魄!
“郑茂,你麾下在北疆的暗桩,全部激活,严密监控王陵等首要目标及其亲信动向,但绝不可轻举妄动。朕要随时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臣领旨!”
“琼布,点齐羽林骑!要最精锐的两千人!人衔枚,马裹蹄,准备好十日干粮,今夜子时,随朕出城,北上!”
“末将领命!”
琼布轰然应诺,眼中燃烧着战意。
羽林骑,乃是刘盈亲手组建、绝对忠诚于皇帝一人的精锐骑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是刘盈手中最锋利的匕首。
没有惊动任何朝臣,没有调动任何边军。
是夜,月明星稀,长安城门在特殊的指令下悄然开启一道缝隙。
刘盈一身普通将领装束,在琼布和郑茂的护卫下,率领着两千如同暗夜幽灵般的羽林骑,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北方的黑暗中。
他们的目标,直指那片暗流汹涌的北疆草原。
——
与此同时,北疆军营的气氛,已然紧绷到了极点。
王陵、赵涉、陈贺、卫胠、张相如等五人,虽然靠着利益捆绑暂时稳定了军心,但内心深处却充满了恐惧。
长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们如同惊弓之鸟。
他们侵占国有土地、私吞军屯产出的罪行,一旦被朝廷坐实,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尽管阿提拉的信中不断安抚,说皇帝忌惮兵权,不敢轻动,但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这是在玩火!
“王兄,长安……真的没动静吗?”
赵涉脸色苍白,低声问道,他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
“探子回报,朝堂上陛下似乎并未深究,还将腾虎革职了……”
王陵强作镇定,但眼底的血丝暴露了他的焦虑。
“可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陈贺烦躁地踱步,“陛下……那可是连匈奴冒顿、倭国村野都能收拾的人,会对我们这些小动作一无所知?会真的忍气吞声?”
“他是在等待时机!一定是在等待时机!”
卫胠声音有些发颤,“说不定,钦差已经在路上了!”
“怕什么!”
张相如色厉内荏地低吼,“咱们现在手握重兵,利益与共!他刘盈敢动我们,就不怕北疆顷刻之间烽火连天吗?韩信还在我们头上压着呢!”
话虽如此,但每个人心中都笼罩着巨大的阴影。
他们夜晚难以安枕,稍有动静便会惊醒,仿佛能听到来自长安的锁链声。
他们一方面疯狂地加固着与手下军官士兵的利益纽带,用更多的“好处”收买人心;另一方面,则严密监视着大将军韩信的一举一动,以及所有通往长安的通道,生怕消息走漏,或者朝廷突然发难。
整个北疆军营,表面维持着正常的操练和巡逻,内里却已是人心惶惶,暗流激荡。
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内部岩浆翻滚,只等待着那最终喷发的一刻。
而他们并不知道,那位他们最为恐惧的年轻帝王,已经亲自率领着致命的锋刃,正披星戴月,朝着这座火山疾驰而来。
真正的风暴,即将降临。
——
夜色如墨,星月无光。
一支规模不大却透着精悍肃杀之气的骑兵,如同暗夜中流动的阴影,沿着偏僻的官道,向着北方疾驰。
马蹄皆以厚布包裹,士卒口衔枚,马颈下悬挂的铃铛也早已取下,除了沉闷如雷的马蹄叩击大地之声,整支队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便是由大汉皇帝刘盈亲率的两千羽林骑。他们昼伏夜出,专拣人烟稀少的小路行进,最大限度地隐匿行踪。
每当途经重要关隘,刘盈从不亮明皇帝身份,只由琼布上前,出示一枚特殊制式的虎符和一道密封的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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