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麻晓娇,赵俣展示出来了远超别的女人的耐心。
晚上,睡前小游戏玩完,赵俣让喜多将旁人带下去,搂着麻晓娇准备入睡。
麻晓娇躺在赵俣怀中,头枕着赵俣的胳膊,憧憬道:“待臣妾为官家研发出火车、汽车、飞机、大炮、坦克、战舰、潜艇,以及电话、手机,官家便可统一全球,恁地时,农有馀粟,工有馀器,异日车舟四达,讯息瞬至,波斯献香,西域供玉,江南输锦,北地贡裘,各取所需,何用干戈?稚子皆入学,医者研药,匠者造器,人人乐业……”
听麻晓娇说着幼稚的话,赵俣暗中摇头不已,他很清楚,麻晓娇描摹的那番景象,终究只是空中楼阁。
人性之中,欲望如影随形,或求温饱,或逐名利,或贪权势,纵是四海归一,这根深埋于骨的引线也断难拔除。
世间物产总有丰瘠,土地有肥硗,技艺有巧拙,有人坐拥万顷良田,便有人困于寸土难生;有人执掌百工之技,便有人只能俯首劳作。如此差异之下,不均之感自会滋生,怨怼之情亦会暗长,所谓“各取所需”,不过是忽略了人心无尽的奢望——今日求得一粥一饭,明日便想绫罗绸缎,后天更欲金玉满堂,永无餍足之时。
阶级的壁垒,更是难以消弭。纵无国与国的疆界,也会有朝野之分、上下之别,有发号施令者,便有俯首听命之人;有居庙堂之高者,便有处江湖之远之人。层级既存,规则便生,而规则的制定者,终究会为自身所处的阶层谋利,其间的倾斜与偏颇,便是矛盾的温床。或是苛捐之重,或是徭役之繁,或是权柄之私,但凡有一处失衡,便足以让平静的水面掀起波澜。
即便有一天赵俣真能统一全球,也不过是将纷争的范围从列国之间转向域内之隙,使世界暂时少了些纷争罢了。
这人性的复杂,从不是几部机器、几条线缆便能熨帖平整的,正如江河行地,虽可疏浚导流,却断难让其永不泛滥。
麻晓娇心中的理想国,是基于万物皆善的假设。
可这世间,善与恶本就如昼夜相生,从未有过一方彻底压倒另一方的时刻。
麻晓娇呢喃道:“若是真有那一天……也不枉……咱们穿越一次。”
言毕,本来就极累又没轻被赵俣折腾的麻晓娇,就睡着了。
麻晓娇是睡着了,可本来也已经有困意的赵俣,却瞬间惊醒,‘也不枉咱们穿越一次?!这个咱们,是她口误,还是她跟倾城一样知道我也是穿越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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