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道长见孟渊沉思,就继续道:“换而言之,武人并非不能信奉儒释道的学问,而是不能忘了自己的武人之本。潜修三家之学,又能从其中走出来,而非是被三家之学染了本心,去追那什么真空之境,也不是做什么君子。”
他独独不说道门的问题。
孟渊听明白了,好比武人是手执刀剑,而三教之学则是传授剑式,武人固然因此而兴,但也会被剑式困住自己,只追寻剑式之变,自此陷入心中之桎梏,难以脱却窠臼。
“从古至今,武人修三家之学的数不胜数,但能入三品境的少之又少。”王二这时才出声,“武人入了三教,四品之路尚且不算有什么阻碍。但想要再往前,那就艰难了。我听说你兼修儒释道三家学问,可莫要沉迷其中,忘了自己武人的本心。”
“其实三教之学不坏,坏的是人心。”任道长没三教之别的论述,反而道:“直面本心就是。莫要学那独孤盛,进又不敢进,退又不舍的,徒惹人笑!”
“是!”孟渊立即应下。
“好了!”王二摆摆手,“武斗之事本来和九劫定好的了,说是让你与金海最后出阵。”
王二挑起灯花,道:“方才无生罗汉出关,兰若寺两位老祖有了损伤,兰若寺就改了主意。”
“智观大师想让孟飞元先出场?”明月诧异。
王二微微点头。
“那金海和尚是西方佛国看重的少年天才,是为来日护法罗汉做准备的。兰若寺丢了脸面,想要尽地主之谊。”
任道长斩钉截铁,“咱们跟佛门只是教派不同,理念不同,但他们兰若寺和西方佛国那可是异端啊!”
孟渊登时明了,大比十场,第一场和最后一场的区别不大。但最后一场杀人立威,与第一场就杀人立威,那就大不一样了。
若是第一场就见血杀人,那后面九场,必然是要不死不休的。
武斗虽说是斗法论高低,见血是必然的,但死了人就不一样了。
孟渊看向王二,王二微微点头。
既然如此,孟渊也没好说的,直接道:“职下必不辱使命!”
孟渊知道,兰若寺这一次必然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转眼一晚过去,孟渊精气神足,这便出了门。
天色正好,雪融春冷,正是动刀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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