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之意,我真是只是为了……咳咳!”
沧溟靠近他,加大手中力道。
欲雪仿佛看见死亡的阴影笼罩。
“那天,我留下灵均,你还藏在外面,后来去给寒景报信了,是么?”
欲雪呼吸加重,身体微颤。
“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故意让你去报信的,嗯?”
“仙君听我解释,都是那帝君,不,是寒景逼迫于我,我不得已才虚与委蛇的!”
欲雪知道,自己若再想不出个完美的解释,今日便要命丧于此,他越发恐惧,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寒景让我留意仙君动向,那天他知道您留下灵均之后,还让我、让我在外面散布您对灵均青眼有加的流言蜚语……啊!”
他只觉眉心一凉,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心头灰暗,身体却狠狠摔出去。
欲雪手忙脚乱往额头摸去,却什么也没摸到,连血都没有。
但他能感觉到一道灵气顺着四肢百骸游走,仿佛某种禁制,细察又了无踪迹。
欲雪心知,这必是对方在他身上下了某种符咒禁制,一旦自己敢在帝君面前胡说八道,说不得就会立时发作暴毙。
果不其然,沧溟望着他,意味深长:“我抽了你一缕神魂,你知道该怎么做。”
欲雪心头一颤:“是……帝君若是再召见我,我就说您重伤未愈,一直闭关不出,我想尽办法,不得其门而入。”
沧溟点头,剑指并起,往外撇了撇:“出去。还有,他现在还不算帝君。”
欲雪忙道:“是、是!可要是时日一长,帝……寒景那边必然生疑,届时我该如何应付过去?还请仙君示下!”
沧溟冷笑:“我只是疗伤,不是死了,神阙朝晖之时,我必会出现。这些日子,就说我闭关也罢,说我在琢磨什么新法宝也罢,你自己设法糊弄过去。”
他一拂袖,欲雪就已经滚出禁地。
至此为止,欲雪整个人还是懵的。
他呆站半晌,才从后怕中逐渐回神。
禁地已经被加了新结界,他无法再进去,可见之前自己能轻易进去,很可能是沧溟上仙故意想让他进去。
可他明明仔细探查过,对方周身那些死气,总无法作假,为何又会忽然之间活过来?
欲雪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归咎于自己境界太低,学艺未精,才无法勘破上仙的陷阱。
……
“他走了。”
李承影说话的同时,占据沧溟躯壳的祝玄光再也控制不住,弯腰呕出一大口黑血。
但他面不改色将嘴角血沫擦掉,又拂袖抹去地上的血迹,在识海中对李承影道:“我实在学不来沧溟的作派。若他再聪明些,必会看出破绽。”
李承影:“什么作派?”
他虽与祝玄光记忆融合,却懒得回想这些细枝末节的经历,权当自己与自己练练嘴皮子。
祝玄光也不在意,回道:“按照沧溟的性情行事,应该先将欲雪羞辱折磨一番,再让他从下界寻几名凡人修士过来。”
“沧溟的仙术灵力属于九离之火,若以修士为炉鼎修炼消耗多余心火,能快速平静下来。”李承影像是在自问自答,说罢沉默片刻,“那的确会让人起疑,你还不如刚才直接将欲雪杀了。”
祝玄光:“杀了他,会马上引起寒景注意,他迟早要派新的人来,还不如依旧是欲雪。”
李承影:“寒景疑心甚重,斩杀复坼明明有墨城出马,他还非要让沧溟去,不过是想试探沧溟的伤势到底是不是作假。”
祝玄光:“但他没料到复坼早已形将朽木,一心求死,而沧溟也不是原来的沧溟——”
话音未落,他面色微变,手紧紧按住眉心。
那里的旧伤再度裂开,血从半张面具下渗出,一滴滴落在地上。
“有人想进泉曲……”
识海之内,李承影的声音也蓦地拔高变快:“是长安!她想进去找我!”
祝玄光不语。
无须言语,因为谢长安根本进不去。
泉曲幽深诡异,没有苍晷璧那样的法宝,根本不可能进入,她必是借着符信上的气息追踪,才堪堪摸到泉曲结界的边缘,但也仅此而已,很快就会被反弹回去。
很快,李承影也不出声了。
他与祝玄光本为一体,加之祝玄光本体被镇于泉曲之下,神魂只能偶尔出来,寄居与沧溟身上。
虽说沧溟已经斗法失败,重伤之下彻底消亡,但不代表他的仙体就能容纳祝玄光的神魂,两人走的路子大相径庭,仙骨炼体之术更是南辕北辙,他的魂魄勉强栖身,时不时就会出现排斥反噬,导致仙体更为破败。
这也正是刚才欲雪为何会看见沧溟死气缠身的原因。
但祝玄光的魂魄依旧需要沧溟的这具身体,因为如果一直待在泉曲,他的神魂损耗只会加速加剧,唯独用这个法子,才能如同囚徒出来放风,稍稍透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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