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什么……”
说至最后,似自问一般,她面露困惑,声音越来越小,魂光逐渐黯淡消散,脑袋缓缓垂下,竟是直接气绝坐化了。
应悔神色苍白,怔怔望着她,久久说不出话。
林梦牍喘息:“那下面围绕锁链,起码有数十道法阵禁制,我们一道道破除,越到下面,法阵就越发繁复难解,也越发费时,尤其那法阵上的灵力,仿佛生生不息,永无枯竭之象,我们根本耗不起……”
他说至此也已力竭,只能打住话头,就地调息。
徽隐禅师稍好一些,接过他的话道:“我们当时估摸着已经接近法阵尽头,不愿轻易放弃,便硬撑着一口气继续深入,这才发现那些法阵竟是首尾衔接,循环往复,即便全部破除,它们也能再生。秦道友在最前面,我不知道她究竟看见什么东西,会那样吃惊,若是知道,也许……”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比方才所有时候更亮的雷光几乎将整个黑夜变成白昼,也将他们所有人的脸色都映成惨白。
天雷轰然落下,世间修士看来坚不可摧的法阵结界,在这一道又一道的雷劫之中,竟出现了裂缝。
沈六知先前的担忧变成现实,所有人没有比此刻更为清晰意识到天威二字的残酷。
应悔腾地起身。
“天道又如何,老子偏不信命,大不了跟他拼了!”
他双手结印,召出七步戟,卷入手中,率先冲出去。
应悔出手的同时,那加了重重符术禁制的法阵也在雷光下应声而碎!
所有人彻底暴露在天劫之下,他们避无可避,只能正面迎战。
兴许是因为触动了点仙谱下的锁链,这场浩劫来得异常汹涌,甚至已经不是寻常渡劫降下的雷光,以悲回风山上空为中心的方圆几百里内,悉数被卷入电闪雷鸣。
风起云涌的变幻之中,天地震颤,轰然作响,仿佛万物皆被激怒,连脚下群山都摇晃震动。
秦素夜已死,但剩余五人皆为当世大能,即使他们也受了重伤,但要轻易认输臣服绝无可能,即使这几人所要面对的,是凡人见之颤栗跪拜的存在。
这一战持续了三天。
坚持到最后的竟是林梦牍。
他已遍体鳞伤,却于所有身殒的修士中持剑不退,最终以身死魂消的代价,换得天门被迫打开一瞬。
要知道天门非修士渡劫不开,如今他们六人并非渡劫,只因动了点仙谱下的法阵而惊动天道,引得天劫下降,不死不休,六名凡间巅峰修士,能迫得天门打开,眼看上仙真身便要亲临出手,已是惊世骇俗。
但也仅仅只有一瞬。
一切轰然破碎,所有人战死当场。
计划彻底失败,千里之外的祝玄光只能立刻重启噬神镜。
……
李承影的神魂似乎连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都已经承受不了了,刚说到这里,他便咳嗽起来,这一咳嗽便停不下来。
即使如此,他的眼睛也始终落在谢长安身上,未曾移开分毫。
后者双眸低垂,一动未动,既未抬首,也未帮他抚平神魂伤势。
只是周围呼啸不停的风雪,渐渐减弱消停。
没了风的冰天雪地,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冷了。
李承影闭了闭眼,养神片刻。
他的袖子一直遮住鼻下,压抑喘息与鲜血。
待气息稍有平复,他便睁开眼,继续讲述那些早已无人知晓的往事。
除了沈六知与祝玄光,随着噬神镜重启,其他人的记忆也会被抹除。
沈六知再度找上其他五人,如上一次坦诚告知,连带第一次失败的情形,娓娓道出。
个中内情过于惊世骇俗,五人自然不能轻信。
徽隐道:“非我多疑,沈道友如何证明,你所言皆是真的?”
沈六知叹了口气:“我第一次找上你时,你便知道,若我们失败,一切重来,你们自己必生疑虑,又怕信物无法回溯过去,便告知我一事。”
徽隐:“沈道友请讲。”
沈六知:“你并非年幼入宗门,而是三十岁时,方被朱雀台首座收入门下,他见到你的第一面,便说了两句偈语:只此浮生在梦中,痴子可愿作出梦人?”
徽隐面色微变,良久,缓缓点头:“此言的确只有先师与我知晓。”
他相信了沈六知所言。
“其他四位道友也有这样的旧事告知于我,为的就是印证今日所言。”
沈六知将其一一道出,众人消除疑虑之后,便不可能再浪费在无用的印证,迅速开始商讨复盘。
毕竟,他们只有一个月。
“噬神镜第一次重启之后,我们师徒二人以为合我们几人之力,已是当世无敌,必不会出差错,却没想到会功败垂成。唯一欣慰的是,上次我们师徒二人在悲回风上耗费数日,方才找到几位道友,这次多出几日,想必能准备更为充足。”
秦素夜:“依你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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