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见,当这远光灯扫到前面的林子时,里头的阴魂瞬间被驱散一空。
出租车的车牌号有些熟悉,等车停到这里后,露出了同样熟悉的身影,刘昌平。
谭文彬:“你这车,可真气派!”
刘昌平以为谭文彬在开玩笑,就配合道:“那可不,刚洗的车,还补了漆!”
谭文彬坐了进去,提醒道:“这车就算年限到了也别卖,留家里,隔三差五的发动一下,开开灯。”
刘昌平:“那肯定的,这可是我的老伙计,以前的生活,以后我的老婆孩子,可都得靠这老伙计帮我养活。
我瞧你也没喝多少酒啊。”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行,没错。”
刘昌平把车开回学校接李追远。
到地儿后,谭文彬把黄色小皮卡的车钥匙丢给陆壹,让他明天去把车开回来,先放店里用着。
回南通路上,刘昌平聊天时说,那日在山城,翟老没坐飞机,而是坐着的他的车与他一起回的金陵。
这之后,翟老每次需要用车,都会给他打传呼,他也很乐得给这位老人服务,不是钱不钱的事儿,就是愉快舒服。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李追远,看着前挡风玻璃下的灯牌。
那黑底金色的“酆都”二字,散发着无上威严。
在鬼魂眼里,刘昌平把这车开出去,相当于大帝龙輦出巡。
到了南通后,刘昌平要连夜回金陵,他妻子预产期近了,不想错过陪产。
李追远在水泥桥处先下了车回家,谭文彬留在车上,示意刘昌平把车按照他指示在村里开。
刘昌平:“事先说好啊,别谈钱的事,上次小远哥给我给多了,咱这次不搞那套虚的。”
谭文彬:“哈哈,好的好的,不搞不搞。”
车停到大胡子家外面一点,没让继续往里,谭文彬让刘昌平在车里等一会儿,自己先下车进了屋。
车内,刘昌平点起一根烟,刚抽了一半,就瞧见前面出现了谭文彬和另一个年轻女孩的身影。
年轻女孩正在对坐在车里的他挥手。
刘昌平很是莫名其妙地也探出手挥了挥。
谭文彬示意刘昌平可以返程回金陵了,临走时祝福了一句“母子平安”。
等出租车离开后,谭文彬对陈曦鸢道:“我们身上是小远哥那里溢出的油渍,小远哥上一轮动用了那么多次邪术,我们身上的功德现金肯定早就被抽光了。总之,谢了,陈姑娘。”
陈曦鸢:“小事儿,不就是一点功德么。”
谭文彬:“那早点睡吧,晚安,我也回去了。”
陈曦鸢:“哦,对了,差点忘了,我奶奶给我寄了一封信,我傍晚才收到的。”
谭文彬:“你奶奶想你了?”
陈曦鸢:“我奶奶还以为我仍住在柳老夫人当初让给我住的瓦平房里呢,跟我说,老屋子容易漏雨,碎瓦也容易落下来砸到人,让我睡里头时小心点儿,别因此破了相,破了相就不容易找上门女婿回来了这些。”
谭文彬:“你奶奶以前也经常这么对你说话么?”
陈曦鸢:“上门女婿么?她打小就和我聊,帮我规划以后要找个怎样的回来。”
谭文彬:“是前面的破屋子。”
陈曦鸢:“我也是觉得这有点奇怪呢,就算是那屋子倒了,我在里面又伤不到我。”
谭文彬:“你奶奶这封信不是给你的。”
陈曦鸢:“啊?”
谭文彬:
“她是在给我们示警:
有人忍不住了,想要在我们家这破落门庭上,踹一脚!”
……
明家。
明琴韵正在往面前的鱼塘里,丢撒饲料。
远处的下人们,不敢靠近,就是经过,也都小心翼翼尽可能地放轻脚步。
因为,老祖宗院子里的这座鱼塘,里头的锦鲤,早就死光了。
老祖宗这些天一直是在往空鱼塘里撒饲料。
明家这段日子以来,日子很难过。
江湖上渐起风言风语,说那龙王虞封葬于北邙山下时,连带着陪葬了半个龙王明。
这是有心人有心势力,故意放出来的试探。
明面上说的是明家当代点灯走江者明玉婉身死于虞家,可龙王门庭代代出人杰,一代输也无所谓,远不至于伤筋动骨,更别提半个龙王明了。
实则是哪怕再严厉地封锁消息,这世上依旧没有不透风的墙。
原本落在虞家头顶上的磅礴孽力,被有心之人通过明玉婉刻意转向明家,结果明家祠堂里供奉的那些龙王之灵非但没有帮家族阻挡,反而尽数全接。
以损本家根基为代价,硬要为那虞家留一线生机。
每每想到这里,明琴韵就忍不住发出冷笑。
祖宗祖宗,这种只顾着自己高洁伟岸的祖宗,供起来,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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