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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扑克牌在李追远口袋里发热、抖动,急欲出阵。
然而,当这套古老盔甲出现在门口,当墓主人成型立在这里。
反抗,就已失去了意义。
无形的压迫,并非刻意针对于你,而是因它的存在,就自然而然地震慑住了这一片区域。
就算增损二将被放出来,也无法阻拦住墓主人的脚步。
祂们自己也知道。
此时的主动请战,更像是一种本能上的主观表达。
这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忠诚,而是盲目跟风地从一个赌局跳到另一个赌局的惯性,因为赢习惯了,所以越是没希望赢的,祂们反而越是兴奋,越是渴望往里冲。
白鹤童子的步步高升,就是祂们孤注一掷的最佳催化剂。
哪怕前面是座冰山,祂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驾船加速,照撞不误。
与当初在菩萨座下关键时刻的明哲保身,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阿璃双手抬起,今日身上所穿的秦家红色练功服,缓缓飘动。
女孩眼里的光彩渐渐褪去,转化为深深的淡漠。
所有会对少年产生威胁的存在,都是她的敌人。
在她的视角里,墓主人与那条小水蛇,没有本质的区别。
李追远抬起右手。
口袋里,符甲安静。
阿璃眼神逐渐恢复。
没有已经建好的大阵,没有足够强力的伙伴在前,当自己与墓主人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不,是当墓主人在丰都这座县城里坐起身,将目光遥望自己时,李追远就已没了胜算。
但实则,在丰都地界,大帝动不动用墓主人,都不影响可以轻松捏死自己的这一事实。
这多此一举,是为了接下来的谈判施压。
自己的“师父”是想告诉自己,祂不仅镇压了菩萨,还成功掌握了墓主人。
如此成功、如此不可一世之下,李追远想要从祂这里扒拉走东西,不是不可以,
但……
得加钱。
摆出的场面越大,胃口也就越大。
李追远意识到,原先自己预备放上桌的两个谈判筹码,一个是活人谷小地狱,一个是长远利益下对自己的可持续性涸泽而渔……
无法满足自己这个“师父”的胃口。
祂想要更多,想要自己做出更大的让步。
难搞。
李追远得把自己重新丢秤上,再次细数自己身上的零部件,看看还有哪里能拿出来卖钱,且能卖出高价。
少年转身,看向女孩,伸出手,微笑道:
“走,我带你去见我的师父。”
阿璃走上前,将手递给少年。
握住后,李追远看向墓主人,微笑敛去,与那头盔下黑黢黢的深邃对视:
“带路吧。”
墓主人转过身,向楼梯口走去,它每一步落下,四周的光与影都产生了扭曲,似乎是在凌虐着现实。
李追远牵着阿璃的手,跟在后面。
行进途中,两侧每个房间里,都发出了剧烈的动静。
惨叫、哀嚎、痛哭声,此起彼伏。
有房间门变得通红,底部缝隙里岩浆溢出;有的房间门布满冰霜,完全上了冻,散发着森然寒气。
更有房间里头,传来热油“滋啦”声,溢出阵阵灵魂“肉香”。
这里不是地狱,但祂即为地狱。
大帝,已经来到了这座酒店。
李追远对周遭环境的变化,不以为意,他不会受这些干扰。
阿璃被少年牵着手走时,不时看看这里,再看看那里。
比之先前面对忽然站在门口的墓主人时,现在的她,反而能显得更轻松适应。
最可怕的,无非是未知。
而当你发现,你正面对的能与你过去熟悉的场景相对应相贴合时,压力顿轻。
李追远怀疑,如果不是自己正牵着阿璃的手,女孩很可能会尝试推开一些门往里面去看一看。
比较一下真实的地狱,与她梦境里的,有什么细微差别。
甚至,评判一下,到底哪个才更地狱。
李追远看向阿璃。
感知到少年的目光,女孩收回自己的视线,低下头。
生而为人,入世即入规则。
你无法避免地,会套用或遵循某个模板。
别人眼中的你,你心中的你,别人期望中的你,你期望中的你。
走出家门,脱离了过去的舒适区,人会更迫切地为自己找寻一个能容身的窠臼。
这场旅行,见到越多的风景,就越是发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
阿璃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更适合站在他身边,下意识收敛起不符合这个模板的表现。
李追远握着女孩的手,与她靠挨到一起,二人的脸贴得很近。
少年的另一只手,指向斜前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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