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都是用人朝前用完朝后。”
李追远:“我似乎也是。”
清安:“但你会不舒服一下,不过,也就仅限于这么一下。”
李追远再次端起茶杯喝茶。
清安:“缺人,是你的问题,这是你和他现实里,区别最大的一点。”
李追远:“我知道。”
“你找人拜你为龙王,是为了补全自己弱项,他……”清安晃了晃手中的茶杯,“我们当初每个人,都有资格竞争那一代的龙王。”
李追远:“陈云海呢?”
“他陈云海是怪胎没错,但我们又何尝不是?不过是起步早和起步中晚的区别,最早时,就连魏正道,单对单,也压不住陈云海。
怎么,你觉得我在吹牛?”
李追远摇摇头:“只是想知道更多,不是质疑。”
清安沦落到这种程度,还能拥有清晰的自我镇磨意识,没有失控,就足以说明他巅峰期的强大了。
魏正道当初与自己不同,他能练武,环境轻松,可以全方位自由发展,能被他挑选跟随在他身边的人,绝对都是当代龙凤翘楚。
但凡低点档次的,天天在他面前晃悠,他会难受。
换算到现在,就相当于是赵毅、陈曦鸢这样的人,全部拜自己为龙王,在自己的团队里走江。
团队含金量与实际价值反而是其次的,代入魏正道的视角,类似一种收集癖,他可能觉得这样更赏心悦目。
清安:“但我觉得,你这种更好,你能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你,而我们当年,很多时候都会迷茫,迷茫于魏正道,是否真的需要我们。”
李追远:“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事。”
清安:“你这样的,是否更有成就感?”
李追远:“是伙伴们,成就了我。”
清安沉默了。
仰头,一杯茶饮尽,若不是李追远不喝酒,他都想换酒了。
“你知道么,我一直挺希望,从他嘴里,听到你刚才的这句评价的。”
李追远:“你做到了。”
如果那卷破草席的主人,真的是魏正道的话,那他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出现在南通,出现在思源村,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谁?
清安:“这种潦草的安慰,可不是你该有的水平。”
李追远:“不想演时,就这样。”
清安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角余光,则一直打量着李追远。
他不相信,少年是真的特意过来单纯陪他喝茶的。
这位要是有闲,应该会陪着那丫头下下棋、种种药园。
琢磨着琢磨着,清安觉得自己快琢磨出味儿来了,他立刻打住,没有再细品下去。
“我累了,睡觉去。”
李追远:“客人还在桌上,你就这么离桌了,不合适吧?”
“让苏洛来陪你喝。”
清安进了屋。
苏洛从屋里出来,坐到李追远面前,笑着道:
“他就是这样,你知道的,我来陪你喝茶。”
“嗯。”
再次一杯茶下肚,李追远看向木屋,问道:
“和他相处了这么久,还习惯么?”
“很习惯,也很享受。你是看过我记忆的,我生前独处于家宅,死后安眠于地下,还未真正体验过与一知己,喝酒抚琴、吟诗作对的洒脱快乐。
我也是没料到,能在我死后,得到我生前所无法拥有的圆满。”
“你觉得,你真的了解他么?”
“他对我说过他过去的一些事,有时候应该不是特意对我说,更像是自言自语吧,他说时,我就在旁边听着。”
“说的是他们那伙人的当年?”
“嗯,每个人,都喜欢在暮年,回忆自己曾经的峥嵘岁月。”
接下来,茶话会在李追远的刻意引导下,专注于聊起清安曾自述过的那段与魏正道一起的走江时期。
李追远想要知道,魏正道当年这伙人,在量变达到质变后,全都成长起来后,在江上所面临的新局面是怎样的。
李追远需要一个对照组,来为未来的新阶段提早做规划,没哪个对照组,比魏正道当年更合适的了。
而涉世未深的苏洛,就在毫无察觉的前提下,全程被李追远牵着鼻子走,不停吐露李追远想要知道的讯息。
他自己还觉得很过瘾,讲得挺乐呵。
木屋内,清安翘着腿躺在床上。
披散的床上的长发中央,是一张空白的脸。
他主动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感知,听不到也看不着,全然与自己无关。
只能说,在如何利用走江规则漏洞这方面,曾经跟过魏正道的人,确实更有经验。
这儿桃花无尽,潭水在旁,茶水是怎么喝都喝不完的。
李追远在听完自己想听的后,起身,主动结束了这场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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