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梅目光看向远处天空,人终究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以前她不顾家族阻挠,也要和老狗在一起。
现在,她反而成了封建糟粕娃娃亲的制定者。
年轻时自己的任性写意,全都化作巴掌,狠狠抽在年迈后的自己脸上。
可她现在,也着实需要点心安。
好东西,谁都会惦记,小远现在年纪还小就有人上门提亲了,等小远长大成年了,江湖太大,保不齐会从哪里冷不丁就冒出个什么圣女、魔女、妖女。
柳玉梅对此有经验,平日里你都不知道这帮东西究竟藏在哪儿,但到特定时刻,她们往往会集体蹦出来,各展才艺。
邪门歪道也就罢了,秦老狗当年还有明家那位自荐枕席。
她不是不信任小远,她是怕自己年纪更大后,心脏受不得那么多的刺激。
唉,市侩就市侩吧,有李三江在,也是一份托底。
李三江伸出三根手指。
柳玉梅:“三大类?”
“噗哧!”
李三江直接笑出声来,重新比划着三根手指,道:
“三床被子!”
……
与阿璃从药园里回来,吃过晚饭后,李追远就上了楼,阿璃也回到东屋。
祖孙二人,躺在床上。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在床上多增了一条素色薄被。
“我们家阿璃,今天出去玩得很开心啊?”
柳玉梅的手,情不自禁地抚向孙女柔顺的头发,换做几年前,她绝不会想到,自己孙女的病情,能恢复到这一步。
“看来,奶奶是真能看到我们家阿璃走江的那一天了。”
阿璃侧过身,看向自己奶奶。
柳玉梅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紧接着逐渐转化为惊愕和不敢置信:
“难道下一浪,小远就要带你一起走?”
阿璃点了点头。
柳玉梅心里瞬间涌现出无尽担忧与不舍,但她立刻将这些情绪全部压了下去,目光里流露出一抹坚定,伸手指向客厅供桌方向,面带微笑道:
“没事,那条江其实也就那样,你家祖祖辈辈,早就走烂走习惯了。”
……
刘姨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来到屋后稻田里。
一颗脑袋,露在地头上。
刘姨将食盒放下,饭菜摆出,有酒有肉。
孙远清:“姑娘,这是贫道最后一餐了吧?唉,是贫道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啊。”
“我家老太太说,不拿你发作一番,她解不开心头的那口气;但你宗门不仅祖上与我两家有旧,你本人也与我家家主有携手之谊,理当好生款待。
就委屈你在这儿埋三天,三天后,你即重获自由。
再者,主母说你根基有损,她亲自出手将你埋困于此,也能帮你恢复本源、调理伤势。”
“家主?可贫道当年未曾见过秦老公爷啊……”
“李追远,就是我们秦柳两家的当代家主。”
孙远清沉默了。
这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该死了。
刘姨:“你能自己吃饭吧?”
孙远清:“能,能,口含清气即可,不劳烦姑娘您了。”
刘姨点点头,站起身,正当她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孙远清的声音:
“姑娘留步,贫道还有一事,劳烦您帮忙通禀老夫人。”
“你说。”
“贫道家里还有一个小孙女,才刚满周岁,灵秀天成、宛若璞玉。”
“道长,你这是越来越离谱了,你是真想我家主母把你大卸八块在这儿沃田么?”
“不不不,这次不是李家主。”
“那是?”
“是桃林外婴儿床里的那个孩子,似与贫道家小孙女,天造地设的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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