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继续往上爬什么?
柳玉梅只得加重了点语气:“倒是破落之家,无福之人,就不耽搁人家了。”
孙道长心中一喜,果然,家生子地位再高,到底是家生子!
就算是在老夫人心里无比重要,但至少在婚事上,并不强求匹配门当户对,自己,有机可乘,有机可乘呐!
抿了抿因兴奋而再度发干的嘴唇,孙道长道:
“扪心自问,是我高攀了,亦是我痴心妄想了,可心中纠结,万分犹豫,却又始终放不下这一念头,就想着来试一试。”
柳玉梅伸手抚额,她打算下逐客令了,看在先辈面子上,自己才抽出时间好好见一见他,可这家伙,是真的听不懂人话似的。
但孙远清接下来的话,让柳玉梅瞬间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孙道长:“若我孙女,能被老夫人您看中,被小远选中,定下这婚约,那既是我之福、宗门之福,亦是我那小孙女之福。
纵使小门小派,家资寒酸、传承浅薄,可定当毫无保留,全然并入嫁妆!”
孙道长把话说完了,接下来,在他认知里,就该看老夫人如何挑选点鸳鸯谱了。
结果,他等了很久,没等到老夫人说话回应。
坐在板凳上的他,鼓起勇气,微微抬头,再继续抬眼,想看一下老夫人的目光具体落在哪一幅画上。
却发现老夫人没看画,而是侧过头,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自己。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我的意思是,我家孙女能与小远结亲,那必然是……”
“结亲,哪种结亲?”
“老夫人您顾虑的是,孩子们现在还小,自是先定亲,待双方成岁后,再行大婚。”
“大婚?”
“当然,我见老夫人您已入返璞归真逍遥自我之境,那这大婚也可不必大肆操办,就如这寻常农家,布酒席一桌,只请家中长辈见证,亦是一桩美谈。”
“美谈?”
“不瞒老夫人,我也是向往道法自然的,也不喜那种大排场,求道如人生,剥去杂念,平平淡淡才是真……”
说到这里时,孙远清忽然察觉到自己道心开始不稳,心中警兆顿生,道袍内的各种器具,更是自动推演出大凶之卦!
似洪流溃坝,如惊涛忽啸,宛若压抑蓄势已久的雷霆,正欲倾泻轰鸣而下!
孙远清下意识地站起身,目光看向远处,神情肃穆道:
“大胆放肆,何方邪徒宵小,竟敢在这里动这杀机,犯辱龙王门庭。无论是谁,先从我孙远清的尸体上踏过去才行!”
孙道长万万没料到,这股可怕的磅礴杀机,其实并不来自外面,而是在他身侧。
柳玉梅身子后仰,靠在了藤椅上,双手置于腹前,指尖轻触。
老太太觉得自己今天,就是个傻子。
特意抽时间来见他,结果他居然是上门提亲来的,还是向小远提亲。
毫不夸张地说,哪怕是当初九江赵家的混账玩意儿在拜帖里暗示要与阿璃联姻,柳玉梅都没现在这般愤怒。
她自认为没有门第歧视,没有姓氏偏见,没有血脉执着,只认传承兴替。
但谁能拒绝得了,传承大兴的同时,还能拥有门第等同、姓氏下传、血脉汇流?
她能去做自己认为最正确的事,可她柳玉梅,毕竟不是圣人,无法达到论迹又论心的程度。
阿璃与小远,能让这一切变得无比圆满。
柳玉梅一直觉得自己是占便宜的那一方,她可没刻意拿自己孙女去拉拢人家,俩孩子就是自己玩儿到一起去的,在本该青梅竹马的年纪、处成了举案齐眉。
孙远清今日的提亲,让柳玉梅先是愤怒,而在这第一波愤怒之后,更有着一种自己“虚伪面具”被撕扯下来的更大愤怒。
谁都喜欢自我感觉良好,闲暇时都爱摆出个云淡风轻。
所以,这家伙,真该死啊。
自己都活到这把年纪了,这家伙还让自己来了一次直面内心的“丑陋”。
让她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是既要又要,真就是李三江嘴里常小声嘀咕的“市侩老太太”。
这时,还在为龙王门庭护驾的孙远清,瞧见远处村道上行驶而来的一辆三轮车。
骑着三轮车的,他认识,是自己的未来孙女婿。
但三轮车后头,还坐着一个女孩。
女孩一只手搂着自己未来孙女婿的腰,脸枕在自己未来孙女婿的后背上。
虽然孩子还小,玩伴之间这般玩耍,真的很正常,但他孙远清,就是吃醋了。
未来孙女婿,你怎么能这样!
孙远清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目光看向仍旧悬浮在半空中的三幅画像,又看了看未来孙女婿载着的那个女孩,再看看画像,再看看女孩……
孙道长一时间,竟有些理解了。
可理解过后,他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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